端木馥听见皇帝对自己言语关切,颇有自责之意,便心中欢喜,踢死了贱人的狗又怎么样,皇上还不是不会发落她,外面再怎么玩的花,她始终是皇上命定的正妻,不是那些外面野女人可以忤逆的!
文瑾见傅对端木馥颇为关怀,看了看自己怀里死掉的小狗儿,不由心伤,他说是喝醉把端木弄怀孕了,她不能把对方怎样,都是女人,对方也将为人母。
她没有在他即将大婚的场合喊冤枉,她没有叫,也没有闹,她当然可以大声地理论自己没有给小狗儿闻端木馥的香囊,也可以大声理论自己的小狗儿不会作疯攻击人,甚至可以当众剖开小狗儿肚子让院判验一验小狗儿吃过的食物,以及食物的来源,看是否有异状。她有一百个方法可以摘清自己。
一套流程下来大概需要半日。吉时就过去了。她兴许赢了真相,却又成了在他的大场合寻衅滋事的闯祸精,让他被群臣白眼。她不能那么干。她希望他们可以互相成就,而不是互相伤害。
小狗儿死了,她有种冲动做主中宫不走了,和端木杠到底去,傅对她是宠幸的,在他画的框框内她可以为所欲为,端木不能将她怎样,反而端木会不住的生气也并不会快乐。可文瑾觉得共侍一夫,那不是自己向往的生活。
继姐薛凝在得意地笑。
母后皇太后满眼鄙夷。
端木馥她好生大度在御前得脸了。
而她养了九年的小狗儿死掉了。
她还在生病,糊糊涂涂的,她可以做得很多很多,可是她什么都不想做了,她好累,她怀里的小狗儿好凉,她想回去睡一觉,她年后还要去试课教学生国文呢,那是她正名的好机会,她不能爽约苏太傅,可是这心里闷闷的可真不舒服。
她摆烂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的小狗儿吓到了皇后娘娘。使娘娘动了胎气。娘娘看下要如何惩罚我,是否连狗主人也一起踢死。”
傅景桁将手攥紧,她...居然认错了。素来硬骨头的她,居然认错了。是身体不舒服极了,也是识大体为他着想不愿破坏他的场合吧。
傅景桁的心收紧,如被什么勒紧,穿刺,呼吸间也带着些痛感,他是皇上,可他却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小狗儿,就因为在宰相、国师、祭祀阁面前,他搁下国婚为狗办案显得疯魔。
柳汝素说,“哥儿,先办婚事吧。瑾丫头我带回去了,我们来时就打算静悄悄的,她是懂事的,我们娘俩咽下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嗯。”傅景桁轻应。
端木馥连忙把文瑾搀住,反正打也打解气了,又踢死了她的狗,皇帝也没有对自己作恼,文瑾也该死心了,她给文瑾教训的目的达到了,文瑾也看清楚了谁才是广黎的女主人了,便温柔道:“文姐姐,你说的哪里话。皇上那么疼爱你,我自然也疼爱你不及,我都想给姐姐还有姐姐的狗赔罪呢。只是带着身子不便下跪。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也不追究了。我相信姐姐本性也并不坏的。今日这场合,咱们便大事化小吧!”
文瑾沉声说,“好。是我没管好我的小狗儿。我该管好它给它戴它讨厌的狗绳的。管好它,它就不会死掉了。”
傅景桁睇着文瑾,她孤零零的抱着死掉的小狗儿立在那里,眼底失去了光芒,她是那种锱铢必较的性子,不在人前受屈的秉性,凡事都会刨根问底追查清楚,今天却不争不闹乖乖认错,是对他绝望,认为他不会信任她,认为他会如之前那般不会站在她身边么。
可是怎么办呢,他又因为某些缘由不便人前告诉她他发现了圣女的秘密不便打草惊蛇。
他的注意力被端木馥吸引了,胆敢玩弄他傅景桁的人,使傅景桁沦为笑话的人,他会亲自料理的,除了和这个吴美人之事脱不得干系,端木馥还干过什么,皇帝的疑心病全方位发作,吩咐文瑾道:“先抱着狗出去。”
他的嗓音好冷,文瑾如被箭矢击中了心房。
“好。”
文瑾背脊不由做颤,外面下雪了,雪下得很大,鹅毛飞雪。
端木馥眼底有得逞的笑意稍瞬即逝,“姐姐,披件衣裳再出去,外面冷得很。”
文瑾立在道清湖畔,等过湖去的御舟,她在思索,回去凤栖殿,抱上长林,然后回文府吧,看看义父的宅子荒成什么样了,打扫一下。
阿嬷在她身侧伴着,突然让了开去,好似谁来了。
文瑾手臂一紧,被傅景桁攥住了小手臂。
文瑾微微吃惊,祭祀朝喝的大喇嘛吹起了吉时的号角,接着无数号角吹了起来,国婚吉时到了。
文瑾与傅景桁同时一怔。
-瑾妹,长大了我要娶你做媳妇儿-
他们都在他的婚礼上记起他说过的话了。
他们望着彼此,千言万语又能说些什么呢,她在他眼底看见了红着眼眶的自己。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吧。别误了吉时。”文瑾试着平静的说话,催他回去,她今日不争不闹,把委屈咽下,就是不愿意耽误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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