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铺开信纸,写下:“吾已平安抵京。吾在京城很挂念你。不要心急,养好身体再回。我们有一生的时间团圆。景桁字。”
写完将报平安的信放在信鸽腿上的小筒内,将信鸽放了,信鸽一路北上。
傅景桁没想好如果自己不能陪伴文瑾很久,那剩余时间当和她如何度过,她如果知晓他痛苦,也会心疼他和他一起痛苦吧。所以他不能叫她难受。也许该让她厌恶他,由骨子里厌恶一个人的话,那人死的时候,才不会伤心,才会欢喜吧。
傅景桁负手立在窗边,由子夜至清晨,饱受毒素折磨,他静静的注视着院中盆景,子书在屋内伴着他,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傅景桁哑声道:“子书,我会在死前把娄氏和傅昶清理掉。给她们娘几个留下一个太平世道。我没了以后,苏文瑾和我两个小孩儿,你来摄政帮扶他们。”
沈子书眼眶发红,“兄长不要说这些。张亭荺可以的。”
“嗯。我是说如果。最坏的打算。我把妻儿托付给你。”傅景桁说着,见天明了,他沉声:“该早朝了。下朝以后,你同朕去见见太后。文瑾的姊妹兄弟不知去向,兴许是太后在背后做了什么。我们去问问。听说宝银被配人了。”
沈子书就不能冷静了,蹭一下立了起来,“配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才十三就给配人了?并且不是配给我?配了什么人?”
傅景桁睇他一眼,“据说是六十岁的老先生。你莫急。下朝后再说。”
“我怎么能不急?嫂嫂被配人了你不知急什么样。”子书这时连兄长中毒都顾不得了。
傅景桁也莞尔,只说,“若是她妹妹出事。朕叫夏苒霜悔不当初。”
老莫服侍皇帝穿衣,退了衣物,便见麦色的胸膛肌理血管也渐渐转黑。
便在此时,院中传来傅昶的嗓音,“君上可起身了?本王方出父皇的斋月,便请早过来给君上磕头问安呢。淮亲王、恭亲王二位皇叔也来了。咱们协理君上审讯文广也审出不少机密,来给君上禀报,在上金銮殿前,亲人间先沟通一下,以免在百官面前太难堪。”
傅景桁面色一沉,这不尊不重哪是来问安,是带着两位叔伯来看他死了没呢,他正好对傅昶也不满,傅昶自己撞上来倒不用他费力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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