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石兰,明夜子时,不见不散
甚至可以想象,若是没有荀子,对于儒家,嬴政也不会先礼后兵。
相反,像对墨家一样,直接出手,赶尽杀绝!
可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终究有限。
李斯此次前来,可以说,就是一次试探。
这一点,莫易清楚,荀子也清楚,但都没有点破。
两人相对而坐,荀子叹了口气:
“战国纷争,儒家终究难逃风波。原以为齐国降秦,使得齐国子民免于战乱,算是过了此劫。却不想,今日,还要再走入风云,儒家更是首当其冲!”
与其他国家战败被灭不同,秦国灭齐国的时候,五国都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一个实力不怎强大的齐国。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秦国根本没怎么动兵,一番交手,齐国直接投降,基本上和平解放了。
可以说,在七国之中,齐国反而是一路安稳过来,未经历灭国的大战乱。
莫易笑了笑,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现在的安稳,未必是真的安稳。而即将到来的动乱,未必不是新的希望。无他,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荀子点点头,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可这种新旧循环,是建立在牺牲天下安定,增加伤亡,颠沛流离之上的。若是没有战争,一直这样安稳下去,该是多好?”
莫易摇了摇头,道:“错,完全错!”
“哦?莫公子有自己的见解?”荀子开口道。
莫易点点头:“没有战争,百姓就一定富足安稳了吗?当然不会。看一看修筑长城死的那些无辜百姓,看一看为了蜃楼被无偿征用的穷苦人民。还有那些交不起重税,被秦兵打死的人。荀子先生,真以为没有战争,天下就太平?”
荀子闻言,无言以对,直到良久方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说的也是,百姓如何,全看百官,而百官如何,全看君主!”
“不错,若是一个明君,自然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衣食富足。若是一个暴君,只会民不聊生,水深火热。比较一下雪衣堡子民和大秦子民的差距,你就能明白!”
“在雪衣堡,赋税很低,除了好吃懒做之人,其他百姓,家家户户有余粮。就连龙象军的军粮,大都是向百姓收购的,价格比市价高了三筹之多!因此,雪衣堡的子民,生活越来越富足。”
“但大秦呐?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年轻男子便被无偿征召,修长城,建蜃楼,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只留下孤儿寡母,苟且过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正是如此,每个月,都有大量的秦国子民,逃入雪衣堡的十七座城池。无他,因为他们不想死,也想吃肉!”
荀子闻言,脸色变得很是凝重,沉声道:
“哎,在这乱世,还有雪衣堡一处人间天堂,难得,难得啊。我们儒家虽然主张君主思想,但我想来,应该加一个前提,寻一个明君才是!”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最重要的是人,是百姓。只要儒家站在百姓的立场上,那么就错不了!言尽于此,三思而行!”
莫易说道,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剩下的荀子如何选择,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至于齐国苍龙七宿的存在,若是在儒家,那么一定在荀子手中。
莫易并未提及,但只要儒家归顺,那么荀子一定会交出苍龙七宿。
当然,也有可能在农家!
这个有些麻烦!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迎面走来,见了莫易微微行礼,却是什么都没说,就要就此离去。
莫易哂然一笑,突然停下脚步,笑道:“石兰。”
“嗯?”那个人瞬间怔在原地,接着神色慌张,猛地摇头:“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石兰。”
“认错人了?”
莫易笑了笑,却是毫不在意。
虽然现在的石兰还是男孩子的打扮,但身上依旧有着淡淡的少女幽香,掩饰不去。
眉宇之间,虽然有几分英气,依旧掩盖不如女儿家的妩媚秀气。
“若你不是石兰,为何刚才会如此错愕?”
莫易笑着开口,看着石兰,满是意味深长:“你说呐石兰,蜀山虞渊护卫?”
“你怎么知道?”石兰脸色微变,心惊不已,她的身份,没有人知道。
但接着,石兰便是后悔不已,这句话,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接着,石兰二话不说,纵身一跃,直接遁走。
既然身份败露,那么儒家绝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石兰身手敏锐,一路狂奔,但刚走没多久,却是脸色锐变。
只见前往的树梢之上,一道白衣丽影立在上面,挡住了她的去路,正是少司命!
手中还有着几片绿叶飞舞,威势骇人,赫然是万叶飞花流!
进退无路,石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无碍,自己人。”
少司命看了看石兰,又看了看莫易,收起阴阳术,纵身一跃,进入密林深处,依旧不愿意与人亲近。
“你想要做什么?”石兰这一次,没有逃避,只是看着莫易目光不善,满是警惕。
莫易笑了笑,道:“没什么,我不是你的敌人。准确说,我能帮你。”
“帮我?”石兰眸子闪过一抹欣喜,接着黯淡下来。
她的使命重大,可以说要与大秦为敌,谁又能帮得了她?
莫易看穿了石兰的心思,笑道:“放心吧,不管是对抗大秦,还是找到你的哥哥,我都会帮你。以后你先留在儒家吧,明夜子时,不见不散!”
说着,莫易转身离去,另一边少司命同样跟了上来,两人一起走向儒家大殿。
石兰看着莫易离去的背影,眸子一时间有些迷离,忍不住喃喃道:“帮我,你真的能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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