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背好父亲的尸身,将两把刀都握着手中。
这个江湖到处都是危险,他也不是全无心眼。
世人都知道儒痞一手大刀无比厉害,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左撇子,善用双手刀。
不杀人时,他绝对不会用左手,今天自己的亲爹被逼致死,他不大开杀戒就对不起那一路维护他的父亲。
一手长刀,一手血刃,张洛就那样背着张寅初的尸身杀下了山。
尸体堆了满地,张洛的双手都在颤抖,这些人就是逼死他父亲的人。
最后一个门派近在眼前,那些人看着张洛手中的双刀有些胆怯。
“你……你今天大开杀戒,就不怕天下人都来讨伐你依山剑。”
张洛看着那几个被逼后退的人大笑着说道:
“我父被你们逼迫致死,还不许我为父报仇吗?
今日之事可不是门派之争,是我张洛个人为父报血仇。
我张洛虽痞,却有原则,杀人报仇从不连累门派。
杀手阁是私人恩怨,今日你们这些鼠辈门派自然也是个人恩怨而已。”
“你……你就不怕今日死在这里!”
“笑话,天下人谁不知道,我张洛天生不怕死!”
张洛的声音掷地有声,那声音传遍了山林,让众人心生怯意。
张洛不理会众人,飞身过去,双手开工,将该留的人头一一留下。
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张洛大声说道:
“今日我先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把脖子洗干净了,杀父之仇,我张洛早晚有一天找你们报。”
没有继续去追,张洛说完那些狠话,腿上一软,身子便跪在了地上。
水镜见此,过去将张洛扶起,却见他已经泪流满面。
“小洛。”
张洛抑制不住的痛哭声传遍山林,那样子极为狼狈凄惨。
张洛就那样把张寅初的尸体一路背着回了依山剑。
当薛青看到自家夫君那狼狈样子时,差点没摔倒,多亏了身边的甜甜眼疾手快将人给扶住了。
“夫君,爹他?”
张洛扶着薛青,把张寅初放在了凌霄殿的正堂之上。
“夫人,没事!爹爹去得安详,你莫伤心。”
他的声音沙哑,可见已是心力憔悴。薛青暗自伤心难过,却坚强地把眼泪咽了回去。
水镜看着那两个强装坚强的夫妻,心中哀叹不已。
张洛安排了张寅初的丧事,将他的尸身葬在了韩师伯的墓前。
张洛是张寅初的唯一继承人,那把宝刀血刃本该由他保管,只是他从没有想过要自己父亲的那把刀。
于是,随着张寅初的下葬,那把刀也跟着葬在了墓室里。
张寅初下葬了,张洛变得很忙,隔三差五就会出去好几天,有时候半个月都不见回来。
薛青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她隐约觉得张洛出去做的并不是好事。
薛青让人偷偷留意江湖上的动静,原来张洛是去杀人了。
她不敢张口问他为什么杀人,却担心他的安危。
终于薛青即将临盆了,她发现张洛不再出去,而是耐心地陪着她,每日都紧跟着她。
这一天,张洛陪着薛青在依山剑九重天里散步,薛青忍不住问道:
“夫君,仇人都杀光了吗?”
张洛听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以为隐瞒得很好,却根本瞒不住消息灵通的薛青。
“夫人放心,没有仇人了,不会有任何人再来伤害你们,再来伤害依山剑了。”
“那么夫君,你现在好点了吗?”
薛青知道张洛很伤心,他为了不让众人担心一直隐忍着,她想知道仇人都没了,他能不能好一点。
“夫人,没事了。”
张洛轻轻搂着薛青的腰,现在最重要的是迎接他们的孩子出生。
“以后,我们好好生活,把依山剑发展壮大,成为江湖大派,到时候就没有人敢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薛青依偎在张洛的臂弯里,用她自己的依赖,抚平张洛心中的创伤。
为了转移张洛的注意力,薛青又跟张洛聊起了京城中的事情。
“前段时间,睿王妃诞下一子,圣上大喜,赐名赵鸿宇。”
“哼,他给赐了名?该不会是想害这个孩子吧!当初小天旭就是他给赐的名,结果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夫君这和圣上没有关系,莫要如此说了。睿王很开心,直接请求圣上立他为世子。”
“看来睿王对这个儿子很重视。”
“嗯,确实很重视。”
张洛将薛青扶到房中,看着薛青那大大的肚子,开始担心她生孩子会有危险。
薛青见张洛一直盯着自己的大肚子不说话,感觉怪怪的。
“夫君,怎么了?”
张洛将手放在薛青的肚子上,感受到那个孩子在薛青怀里很规矩,心情也好多了。
“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夫人,为夫担心你了。”
薛青听了张洛那孩子气的话语有些好笑。
生孩子当然会有危险,不过有张洛在身边她根本就不怕,她对自己格外地自信,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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