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第二天睡醒,洗漱完毕,在包里放了很多乔北玥近年来的资料。
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戚淮肆已经在餐厅坐着,面前的咖啡杯见底,可见坐了有些功夫。
手机叮了一声,言辞贴心的发来短信,让她不要着急,给她预留足够多的准备时间。
桑榆指尖飞快回复:【准备出门了,半小时后到。】
戚淮肆划着手中的平板,用余光偷瞄,看到桑榆换鞋准备出门,立刻起身跟上去。
看着身后跟着的尾巴,桑榆皱皱眉头:“今天要去公司?”
“不去。”戚淮肆双手插兜,今天难得没穿西服,换上一身舒适简洁的白色毛衣加黑色大衣,个子高大衣只到膝盖位置,大敞开,下身黑色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头上,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份职场上的威压。
桑榆觉得他背上书包,可以去冒充大学生。
她掀了掀眼皮,走到车库,身后跟着的尾巴半刻不停地跟着。
桑榆无奈道:“我是去谈工作。”
戚淮肆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我也去,说不定对方看在我的面子上,合同当场就能敲定。”说着动作迅速将安全带系好,闭上眼睛假寐。
“临场加个人,没提前打招呼,多不礼貌。”
“现在通知也不晚,这不还没出发吗?”
桑榆瞪了他一眼:“戚淮肆,你故意的是不是?”
戚淮肆自然不承认:“奶奶说你身体没恢复好,让我时刻盯着,你一出门就是一整天,我当然得跟着,老人家的话不能不听,她会怪我的。”
桑榆不信,她身体早好了,八成是这家伙自己想跟着,拿老夫人出来当借口。
“现在是通讯社会,我可以每个小时给你打电话。”
男人拒绝:“古镇人多信号差。”
“你怎么知道今天去古镇?”桑榆一脸茫然,继而抿唇道:“你偷听我跟小言总说话?”
戚淮肆顿时来了劲儿,不满极了:“他鬼鬼祟祟去你房间,我当然要跟着,”他鼻尖哼出一口气,语气酸酸,“聊得可真高兴,第一次见面,有那么多话题吗?”
昨天跟着言辞上楼,看到他在房间里跟桑榆讨论童年,两人自来熟的像是认识很多年一样。
戚淮肆回想起第一次跟桑榆产生交集,喧闹嘲杂的宴会厅里坐满了来给新人祝贺的亲友,他独自待在末席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反复尝试盯着某物训练眼睛。
医生说,聚焦可以适当帮助眼球恢复,让日后手术更方便。
一直跟在身旁的余晖,有事暂时离开,安排酒店服务人员照顾他。
酒店人手不够,那服务员觉得戚淮肆安静坐着,不会有什么问题,交代两句后离开。
以他现在的状态,陌生的环境里,身边一离开人,他与废人无异。
戚淮肆从小争强好胜,考试年年跳级,是老师同学心中当之无愧的学霸,成年后接受盛海业务,天赋异禀屡创奇迹。
他一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现在却连基本生活都难自理。
巨大落差带来的挫败感严重打击他的自尊,周围喧闹的气氛跟他孤寂自嘲的内心形成鲜明对比,自弃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闭上眼,世界满是无尽的荒芜和黑暗。
倏然间,他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踩在大厅地板上发出轻微声,从视力受损后,他的听力比常人好了很多。
戚淮肆不知来人是谁,却能感受到她小心翼翼靠近和明显的试探。
一席红色惹眼长裙,遮挡住窗外亮到刺眼的日光,模糊看不清长相的女人站到他面前:“戚总?”
清丽嗓音张开的一瞬,戚淮肆眼睫快速煽动两下,局促又惊讶。
是她。
戚淮肆愣在原地,等着她下一步动作,或许桑榆会像别人一样礼貌性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或许什么都不说,用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狼狈和不堪。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桑榆拉起他的手,撩拨中带着微微颤抖地把玩起来,动作胆大又笨拙。
他心脏像是被鼓锤猛地敲击,发出阵阵余音,脑袋嗡的一下失去任何反应,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对方拉着进去一块狭小的空间。
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任何预兆的,发生了。
戚淮肆坐在副驾驶位上,手掌抚上胸口,那里又像当日一样快速跳动起来。
他跟桑榆意义上的第一次交集,桑榆没走心单走肾。
只有他被心脏处跳跃的鼓点,砸得跟傻子似的。
现在想来半夜都能被气醒,他喜欢她比桑榆喜欢自己早得多。
在没把人娶回家前,一切潜在威胁都得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言辞,就是个显而易见的地雷。
——
古城城门口。
言辞一生休闲装扮慵懒肆意靠在一座假山旁,第无数次被路过的行人偷偷拍照。
不远处混在人堆里的言父言母,相互整理衣服,眼神一个劲儿往城门口方向瞟。
他们今天打扮低调,却难掩身上的气质,混在一群跟团游中间,明显跟身上穿着小马甲,头戴黄色小帽的大爷大妈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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