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的“刺啦”巨响声在柏油马路上升起。
桑榆因为惯性,整个身体往前冲,脑袋撞在前座椅背上,忍不住痛呼出声。
可她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此刻脑海中全是沈知悉的那句。
手术失败了。
戚淮肆的手术失败了。
顾南行忙转身查看桑榆的伤势,看到她脑袋上红了一块,心中愧疚:“抱歉。”
桑榆挥挥手,示意他没事。
电话那头的沈知悉听到撞击声,询问道:“南行?”
顾南行关闭蓝牙,拿起手机,推开车门下车继续接听电话。
被留在车上的桑榆,看着车窗外的男人神情,不用听两人交谈内容,也能猜到话题有多沉重。
她掏出手机,翻开跟戚淮肆的聊天记录,上一条消息是今天早上发过去的。
照片里的她,一身浅绿色藤蔓般的裙子,腰间堆叠褶皱花纹,胸口位置心机V型小设计,显露出她极好的腰臀比。
这种贴身的包臀裙,普通内衣会勾出布料痕迹,所以桑榆穿的时候从来都不穿内衣。
好在她胸型挺括,没有外物托举依旧挺拔傲人,外人完全看不出来。
一连好几天发过去的照片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桑榆这次下了狠料,故意选的角度勾人又魅惑,一眼能瞧出来轻薄布料下什么都没穿。
桑榆心中苦涩,她按照戚淮肆的要求,每天换着花样,寻找各个角度拍摄自己最好看的样子,等着他手术成功后,看个够。
现在倒好,戚小肆手术失败,彻底看不成了。
桑榆肩膀耷拉着,一瞬间仿若丧失力气一般,瘫坐在坐椅上,心里坠坠地有些难受。
戚淮肆那么骄傲一个人,以后要终生跟黑夜为伴了吗?
他怎么受得了。
顾南行开车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桑榆微红的眼尾。
他眼眸微垂,阴影挡住眼底的情绪,低声问:“想去见见他吗?”
虽然他内心很希望桑榆能拒绝,可作为戚淮肆的朋友,他不忍心看到兄弟“人走茶凉”。
越野车驶入苜蓿苑,在别墅门口停下。
余晖上前帮忙推开车门,在见到桑榆的刹那,震惊地瞪圆眼睛,好在他反应迅速,又恢复成平日里专业稳重的模样。
“桑小姐,里面请。”
桑榆朝他礼貌点点头,跟在顾南行身后,踏进别墅大厅。
余晖跟在后面,手心紧张得直出汗。
这是今天第三波到访的客人,从上午飞机落地,总裁回国的消息不胫而走。
机场便偶遇时笙小姐,缠了好久才摆脱。
回到别墅屁股没坐热,戚老夫人带着家里长辈第一时间赶来查看情况,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欣喜的,悲伤的,痛哭流涕的……比唱大戏的表情还要丰富。
此时已近日暮黄昏,客厅内却没开半盏灯。
在一片昏暗中,桑榆看到坐在沙发上,背脊佝偻的身影。
白色衬衫贴着后背,隐约能瞧见里面的肩胛骨,垂头丧气的模样,仿佛瞬间丧失以往的傲气和自信。
他好像比半个月见面那次,更瘦了。
谁能将眼前的男人,跟麓城人人称羡,说一不二的小肆爷结合在一起。
没来由的,桑榆眼眶发酸,胀胀得有些不舒服,连鼻尖都开始微微泛红。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戚淮肆身上,只有站在一旁的余晖见到她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摸摸鼻尖,心里百感交集,却一个字不敢往外说。
顾南行走上前,弯下腰在戚淮肆身旁坐下,声音带着试探:“阿肆。”
比他们先一步进来的沈知悉,已经在一旁坐了许久,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无力地耷拉着。
戚淮肆听到人声,寻着声音方向,抬起头:“来了。”
随后,低着头继续把玩手上的金色骰子,金属边角的摩擦碰撞声,在寂静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知悉像是受不了过于安静的气氛,站起身道:“我们也不想说些没用的安慰话,阿肆,你直接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兄弟们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顾南行应和:“知悉说得没错,你现在的情况,戚家那边一定早知道了,你二伯一家惦记盛海产业不是一天两天,还有……”
他抬头看了眼立在不远处的桑榆,很快调离视线:“谢家,你姐姐的婆家,想吞下盛海集团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次回国,集团内部一定会马上召开股东会议,戚家不会让你继续担任总裁一职的。”
桑榆站在三人后面,有些局促,他们聊的话题貌似不太适合被她听到。
她转身想去厨房,那里是全别墅唯一亮着的地方,里面时不时有杯碟声响起。
桑榆猜测应该是刘妈在准备晚膳。
大厅里没有光线,她没走几步,脚腕撞上摆放在一旁的两个行李箱上,顿时痛得她倒抽凉气。
声音引来沙发前坐着的沈知悉侧目。
而那个背对着她的背影,一直没什么动静。
“桑小榆?你什么时候来的?”沈知悉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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