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庆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对着镜子做最后辩解:“顾少爷,我叫顾永庆,是您舅舅干姑妈的表妹儿子的堂兄,辈分比您稍稍高一点……”
说道后面,连他音调都止不住低下来,越来越没底气。
这就是传说中一表三千里的亲戚,桑榆见过蹭关系的,没见过弯道拐成山路十八弯的蹭法。
顾南行很快从公司人事那儿了解到顾永庆的资料。
职位不低,进公司七八年,已经混上分公司副总的位置,能力一般,却依仗着跟顾家“沾亲带故”的关系,一路爬上管理层的位置。
在几次集团大换血,改革创新中都能活下来,可见顾永庆此人深谙职场之道。
顾永庆还想再说什么,手机被余晖一把夺过去,放到戚淮肆手上。
戚淮肆神色冷淡,语气揶揄:“南行,你舅舅刚刚说要弄死我,我好害怕。”
桑榆……
大藏獒装什么小绵羊。
他的口气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吗?
顾南行满头黑线,这家伙心底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
顾永庆回过神,忙道:“开玩笑的,我不知道二位认识,额头上是小伤,已经止住了,道个歉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介绍客户,看在顾少爷的面子上,价格都好说。”
他给戚淮肆介绍客户?
顾南行仿佛听到笑话一般,他们顾氏到底招了些什么奇葩,难怪最近这几年绩效一直比不过盛海,频频被抢占市场份额,生生抢走了顾家百年盘踞麓城龙头老大的位置。
戚淮肆本身厉害是一方面,顾氏内部冗长复杂的裙带关系才是需要立刻着手解决的一大问题。
顾南行扯了扯嘴角:“阿肆,我舅舅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他恨不得把你偷到顾家当儿子,要不是我姐结婚早,你俩早被绑在一起家族联姻了。”
“谢谢你姐英年早婚,我无福消受。”
戚淮肆抬了抬眼,余光有意无意扫向身旁人,却见对方只顾着低头发短信,浑然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
他眉头皱了皱,有些不高兴。
桑榆收到沈素发来的微信,贺成刚出狱回家,沈素让她早些回去,家里准备了洗尘宴。
她简单回了个“好”,再抬眼时,眼里透着不悦,警察怎么还没来,她没功夫在这儿跟这家人瞎几把扯淡。
“肆爷,我有点冷。”想走了。
她是真的冷,湿透的衣服贴着后背,凉飕飕的,早知道听余晖的话先换了衣服再来找人理论。
偏偏她那会儿被愤怒冲昏头脑。
戚淮肆低头看桑榆泛白的嘴角,连脸颊两侧都开始晕出抹不正常的红,眉心蹙得愈发厉害。
该死,带着墨镜,一直没注意到她的脸色。
“余晖,剩下交给你,该怎么处理你知道。”
余晖点头:“放心总裁,我明白。”
桑榆和戚淮肆走后。
“总裁?”顾永庆吓得脸都煞白,即便再傻,他也听出来,能被称呼成总裁,能跟顾家女儿联姻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保镖队长。
几次遇到戚淮肆都见他带着副墨镜,顾永庆以为他在装逼,却忽视了另一种可能。
他视力受损,需要墨镜隔绝刺眼的阳光。
全麓城能对得上以上条件的人,只有一个,盛海集团现任掌权人,戚淮肆。
顾永庆欲哭无泪,盛海集团的总裁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破小区啊?
他倒了八辈子霉运,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他妈这边几回,一来就接二连三得罪大人物。
还没等他为自己的有眼无珠道歉,试图抢救下岌岌可危的事业和前途,“叮”一声电梯门开,走过来三四个穿制服的警察和几个抬担架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警察出示证件,对余晖道:“受害人在哪?”
老太婆扑到警察面前,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惹了多大祸,哭喊着:“警察同志,他们把我儿子打了,你看看他脸上的伤,都破了相了!”
“谁先动的手?”
警察视线一扫,顾永庆哪敢出声,拽着老娘的胳膊往后拉:“你还嫌惹得事不够大吗?”
要不是她把水泼在别人身上,他哪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说了多少次,城里跟乡下不一样,楼下公共位置,不是老家门口的水泥地,想泼水泼水,想挖土挖土。
这层楼里的住户,早被哭喊声吸引住,个个趴在自家猫眼后面看戏,见到警察出来,一个个打开门,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吐出来。
老太婆占用楼道堆放杂物,大白天开着门在房里放黄梅戏,往楼底下泼水更是三天两头的事……
大伙儿积怨已久,没等余晖开口,纷纷站出来主持公道:“这家人朝楼下泼水弄坏人家电脑,死不承认,说话难听,还动手打人,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警察同志你没看到刚刚那个姑娘,脸肿得像塞了个馒头,就是他,他动的手。”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没少跟顾家老太婆吵架,指着顾永庆的鼻子恶狠狠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