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见贺厚如此低声下气,倒也不好发作。但若是将手中辱骂他之人放掉,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一向傲气惯了的人,当时马踏金国六王府时,就因为侯通海说了几句大话,便被他一戟挑杀,如今此人开口辱骂,他怎能轻易饶他?
刚才弯弓射箭之人已经被他甩手杀掉,可说是已然报了一箭之仇,此时手中的大汉的生死只在他反手之间,所有人都盯着他手中挣扎的大汉。
只待大汉命毙,那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厮杀。
贺厚面露焦急之色,他倒不是担心杨易手中大汉的生死,而是担心杨易真的杀了大汉之后,他当如何处置。真要是与杨易放对,别看他们人多势众,且都是锐金旗下响当当的好手,但估计也只是多撑上几息时间而已。
眼看杨易手中的大汉挣扎之力越来越弱,贺厚暗叹一声,手一挥,正待吩咐手下动手,便在此时,张无忌对杨易道:“杨兄,此人只是辱骂了你一句,罪不该死,你还是饶了他吧。”
杨易看了看张无忌,笑道:“张兄,你这等心软,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在江湖上走动了,等到了武当山后,你直接就在武当山伺候三丰真人算了!”
张无忌笑了笑,道:“伺候太师父,也是我应尽之道。”
杨易哈哈大笑,将手中大汉抖手甩出,“滚吧!”
那大汉早已昏迷,被他仍在地上后,滚了几滚,微微发出几声痛哼,身子却是动也不动。
贺厚急忙抢身上前,伸手探了探大汉的鼻息。发现只是昏迷而无性命之忧,当下舒了一口气,对杨易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贺厚感激不尽!”转头看到身后属下多有不服气之人,彼此鼓噪不休。
贺厚脸一沉。骂道:“你们嚷嚷什么?韩老三是非不分,差点误伤这位公子,若不是人家功夫通神,岂不是平白伤了性命?如今被人家一箭还一箭,他接不住身死,哪有怨的谁来?”
身后的诸多汉子被他一吼,尽数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什么。这明教教规甚严。下层对于上层之命皆都是不敢不从,此时尽管还有人浑不怕死,想要击杀杨易为弟兄报仇,但听了贺厚之言,也只得暗自忍耐。
杨易见他们倒也识趣,也不为难他们,对贺厚说道:“此时天下大乱,鞑子易主中原,你们不思杀鞑子、复汉冠,反而与同族自相残杀。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明教教徒都是这么行事么?”
贺厚本来不想与杨易多加牵扯,闻听杨易此言。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非是我明教与中原各派自相残杀,而是中原各派主动挑起事端,意欲灭我圣火,事关教派存亡,我等又岂能束手待毙?”
他本来神情甚是谦恭,但此时说起明教之事,登时神色激动起来,“我圣教一直都是与鞑子作对。着力回复山河之举,一向不曾懈怠。虽然也有不肖之徒。但毕竟只是少数,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中原六大门派齐攻我圣教总坛。实在令人难以费解,不是我们做亲者痛仇者快是事情,而是不得不做出此种事情以求自保!”
杨易点头道:“若不是你魔教恶事多多,他们焉能无缘无故的讨伐你们?”
张无忌心中一动,问道:“中原各派都与你们为难么?武当派的人有没有来?”
贺厚刚才听杨易与张无忌的对话,已经知道此人与武当渊源不浅,心下大为踌躇:“我说还是不说?”
但他也只是略一犹豫,便开口道:“好教公子得知,武当五侠确实也来与我圣教为难。”贺厚嘿嘿冷笑:“好在有天鹰教老鹰王派人相阻,武当五侠虽然了得,却也未必扛得住天鹰教的人多!”
张无忌身子一震,心道:“天鹰教的老鹰王是我外公啊!而武当五侠都是我的叔叔伯伯,两边一样亲近,他们怎么打起来了?我该如何是好?”
他神色变得焦急起来,看向杨易:“杨兄,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
杨易摇头道:“自家事自家做,以你的功夫,天下何处去不得?我又能帮你什么?”
当下打马前行:“张兄,你我就此别过罢!我先去武当派拜访张真人,若是有缘,我们武当山上再会!”
张无忌见他说走就走,实在是令人感到突然之极,见他快马前行,眨眼间已经跑远,不由得惊道:“杨兄,你就这么走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杨易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提前不提前,又有什么区别!”
张无忌见他渐行渐远,不由得怅然若失。
他自幼时离开蝴蝶谷之后,一直到昆仑山习得九阳真经,这一路之上,好人一个都没有遇到,不是被人吃,就是被人骗,要么就是被下毒暗害。
他一路西行,波折不断,经历了不少风波险事,便是修习九阳真经之时,在山谷之外还囚禁着一个工于心计的朱长龄。遍观他这十多年,接触的人不是恶汉便是小人,早就对人性之恶有了深刻体会,这也是他久处山谷而不愿外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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