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从远方传来的优美箫声,杨易悚然动容,天下间能将箫声操纵的如此出神入化之人,当世绝不多见。尤其箫声中透露出来的那种闲散的意境,更是令人心醉神迷。
杨易抚掌大笑,“好箫声,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西东,不知是哪位道兄来此?”
孙思邈看了杨易一眼,叹道:“小友,你竟然只凭这箫声就能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心思聪颖,常人难及,我有点担心若是将你体内的剑气化去之后,这天下到底还有谁人能做你的对手。”
孙思邈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晴朗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咦?除了孙道兄之外,竟然还有一名道友?”
吹箫之人,身在远方,说出话来,却犹如站在杨易身边一般。
话音刚落,茅草屋的栅栏门前已经出现了一名峨冠博带的老人,此人身材高大,面容古朴,留着五缕长须,一双眼睛清清亮亮,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透着一股童真。
他伸手推开栅栏门的动作既好看又自然,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毫无半点停滞之感。
孙思邈走出茅屋,迎了上去,“宁道兄今天怎么有闲暇来此?”
高大老人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孙道兄的茅草屋可比三宝殿要难找的多。”
他好奇的看向杨易,“刚才说话的可是这位小友?”
杨易笑道:“这位道长好深厚的内家真气。”
高大老人道:“咦?小兄弟如何得知我有功力深浅?”
杨易道:“若没有对气息的精确操控,却无论如何不能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况且这曲子清静幽雅,自由自在,还带有几分天真散漫的味道。非有绝顶内力者不能将这么多情绪完整的呈现出来。”
他看向峨冠博带的老人,“你是宁道奇!”
老人笑道:“天下道友清静无为者不在少数,小友为何肯定我就是宁道奇?”
杨易道:“因为你的清静无为中夹杂着不怎么清净的味道!”
他看向一脸好奇探究神色的老人,“你的武道之心或者纯粹,但你的处事之心却失了清净的本意,这位道长,你只是一名功夫高明的武者,而不是一个真正的道人!”
老人脸色好奇之色猛然消失,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小友好眼力,我是宁道奇!”
他看向孙思邈,轻声问道:“孙老弟,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孙思邈笑道:“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忘年之交,姓杨名易,他被绝世高人所伤,体内封了一股剑气,宁道兄来的刚好,可以一起参详一下。”
孙思邈虽然对宁道奇极为客气,但却少了与杨易交谈的坦率味道,似乎与宁道奇之间人为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颇有不与之同谋的古怪意味,而这种意味也就杨易这种达到了半步大宗,进军无上精神大道的高手才能感觉得到。
“原来是杨小友。”
宁道奇目光之中童趣盎然,“敢问小友,你刚才所说之话有何所指?”
杨易摇头笑道:“你或许武道修为已经到了你所追求的圆满之境,但因为缺了一样东西,所以你再无向上一步的可能性。”
宁道奇好奇道:“哦?敢问小友,我缺了什么?”
杨易看向宁道奇,缓缓道:“自我!”
他一脸怜悯之色,“你已经失去了自我!漫无目的,毫无主见。”
杨易叹道:“白云飘飘,总有方向,流水潺潺终归海川,道兄习武多年,可曾想过身归何处?”
宁道奇闻言,脸色变了变,收敛笑容,呆呆站立,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
孙思邈在旁边打圆场道:“宁道兄行事往往有深意,我这小友心直口快,说的未免太过于想当然。”
他对宁道奇道:“宁道兄万勿当真,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宁道奇呆然良久,忽地展颜笑道:“这位杨小弟说话极有道理,老道本来是想求孙老弟一件事情,但被这位小兄弟这么一说,却是已经无法说的出口。”
杨易心道:“你若是真的无法说的出口,这句话就不会说出来。”
孙思邈道:“宁道兄,你是中原第一人,天下有什么事情还能是你办不到的?你若是办不到,我一个行医之人,那就更是办不到了。”
孙思邈虽然不知道宁道奇有何事相求,但却毫不犹豫的生出推辞之意。
宁道奇摇头道:“老弟何必说笑?中原第一人这个名头只是一个笑话,无论是学问见识还是武道修行,天下间能胜过老道之人为数不少,老道只不过担了一个虚名而已,真正的天下第一人,舍老弟其谁?”
他看了看杨易,欲言又止,似乎有杨易这么一个外人在场,有些事情不太方便说出口。
杨易见状笑道:“两位都是修道之人,所说定然与道门有关,我一个俗人,还是远避为妙。”说话间,就要走出篱笆小院。
孙思邈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天下无事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事情,宁道兄直接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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