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
杨易吩咐站在身边的徐子陵,“这些日子里,你对巴陵帮人员的分布最为了解,我给你五千精兵,遍索天下,捉拿与拐卖人口相关之人,但凡有武力阻挡之人,杀无赦!”
“是!”
徐子陵这些日子与雷九指一直在萧铣的领地查探香贵与巴陵帮的恶迹,这段时间所见惨绝人寰的惨事不下百起,早就将他的杀心勾起。
到的杨易与宋缺攻打萧铣之时,他自然而然的面见杨易,汇报自己这些日子所探查的结果。
他本来是平和冲淡的性子,对万事万物都抱有一种极大地仁慈与谅解之心,即便是对敌人,他也鲜会真正的下定必杀之心,他一直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子。
但在见识到了巴陵帮这些人所做之事之后,徐子陵极少见的生起了杀心,尤其这香贵还是香玉山的父亲,而香玉山就是害死他素素姐的人。
徐子陵虽然不至于因为仇视香玉山,就会连带着对香玉山的家人也一并仇视起来,但看到香贵的所作所为比香玉山还要发指,这种“仇不及家人”的想法登时消散,原来这香贵比香玉山更该杀!
故此一向性子慈悲的徐子陵在听到杨易吩咐“杀无赦”三个字时,少有的没有生起不忍的念头,反而觉得老师说的对,这些人渣就是该杀。
躬身接过杨易递给他令符,直接出营,带兵抓人。
在徐子陵走后,杨易看向站在大帐门口的宋缺,“宋兄,你的心乱了。”
自从今天宋缺外出见了一个人之后,他就一直站在大帐门口,呆呆不动,犹如木雕石刻的塑像一般。
他已经站了几乎一天的时间,属下见他如此,虽然惊讶,但却都不敢询问,也就只有杨易敢对他这么说话。
听到杨易的话语之后,宋缺身子慢慢转动,从“木化”状态缓缓恢复过来,双眼寒光亮起,注视杨易,缓缓道;“杨兄,今天梵青慧找到了我。”
“梵青慧?”
杨易点头道:“原来是慈航静斋的斋主亲自到了,不知她找宋兄所为何事?”
宋缺嘿然道:“所为何事?自然是为了天下事!”
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笑道:“青慧有点太小看我啦!也太小看杨兄!”
他看向杨易,双眼精光暴起,“青慧说杨兄嗜杀,若是真的要主掌天下,中原恐怕要死上好大一批人,佛门与世家子弟将会首当其冲,因此劝我要提防杨兄,免得遭了杨兄的毒手。”
杨易道:“哦?那宋兄又是怎么回答青慧斋主的?”
宋缺摇头失笑,“我观杨兄所杀之人,皆为该杀之辈,若是世家中有该杀之人,自然要杀,佛门中有不受清规戒律之辈,自然也要杀掉,但若是本分之人,杨兄又怎能对他们出手?”
他道:“我当时便是如此回答她的,但她最后却是两眼落泪,默然离开。”
宋缺露出思索神情,“她为什么落泪?那定然是因为慈航静斋真的有什么不堪之事?”
他负手而立,双眼露出回忆往事般的温柔神情,“在我当时不曾出名之时,便已经认识了梵青慧,当时她甫一现身江湖,便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她唯独对我青眼有加,曾与我一起行路游玩,对我极为尊重,也因为这样,我与她方才成为了知己好友。”
宋缺一脸缅怀之色,轻柔的声音里带有一点唏嘘,似乎也带有一点疑惑,好像对当初梵青慧接近自己的事情感到有点奇怪。
杨易笑道:“你确定她果真只对你青眼有加?而没有对别的人和颜悦色?”
宋缺道:“这也正是我所奇怪的,当时与我同辈之人极多,比我高明者也有不少,梵青慧对别人也都是礼貌周到,但唯独对我与众不同……不对,当时还有霸刀岳山!”
宋缺面容由回忆往事的温柔之色,慢慢转换成冷酷冰冷之情,冷声道:“我明白了!”
他浑身起息高涨,杀气沸腾犹如实质,“慈航静斋下的好大一盘棋,她们静斋弟子下山,每一名弟子都是飘然出尘的绝世美女,她们的眼力定然很高明,所以所结交的之人,基本上都是整个时代的俊杰。如此一来,经过几代人的积累,在几代最优秀的俊杰宣扬之中,这慈航静斋的地位自然会越来越高,直到成了今天所公认的白道首领。”
他抬头看天,双眼热泪滚滚,目光却如万载寒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青慧,网罗天下俊杰,使之尽数拜在你们静斋之人的裙下为臣,你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是不是?”
他喃喃自语,虽然口中发问,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肯定的情绪,“你们以美色诱人,以情谊感人,虽然是出家之人,却每次都与世间之人共度情缘。”
“假借他人之手,以度自身情劫。事了拂衣去,青灯伴古佛,只留下俗世中的另一半蹉跎岁月,难以自拔!”
宋缺任凭脸上泪水洒落,此时乃是夏季,天气炎热,但他的眼泪还未落地,便已经成了一颗颗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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