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拿起电话,少顷,便走到甘永平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对不起,怠慢了,我这就开闸放行。”
甘永平微微一笑,随后上了车,发动引擎,哨兵立即抬起道闸,让奔驰车通过。
“甘站长,没想到你还是JX省日中文化促进协会的副会长。”凌云鹏没想到甘永平还有这样一个汉奸身份。
甘永平望了身边的凌云鹏一眼,微微一笑:“我还有其他一些伪政府机构的名头,比如商业繁荣促进会会员,日中戏剧共荣会成员,江西日中戏剧交流协会理事,南昌日中维持会干事等等,这些情况上面都是知道的,若是没有这么多的身份罩着,恐怕我活动起来也没这么得心应手啊!”
甘永平风轻云淡地说着,让凌云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养父——康钧儒,虽此二人分属不同党派,但同样是战斗在日伪政府内的优秀谍报人员,是无名英雄,他们不忘初心,忍辱负重,不负使命。
甘永平把车开到主干道的一处开阔地停了下来:“我们就在这儿等江书友过来。”
凌云鹏等人不解地望着甘永平:“江书友要过来?”
“哦,我刚才告诉他说,我表弟和几个同学想去三清山打猎,车上放了几把猎枪,恐怕过关卡时会遇到麻烦,而且这一路可能会经过不少关卡,碰到不少日本兵的盘查,而我那张特别通行证恐怕在这个地界起不了作用了,他一听,就说让我在这儿等着,他马上开车过来,替我们开道。”
四人听罢,对甘永平的人脉关系,公关能力更是刮目相看。
“没想到甘站长与这个江县长的关系竟然这么铁?”傅星瀚对这个甘永平的神通广大有些难以置信:“你一个电话,他一个县长,居然亲自前来替我们开道?”
“哦,他现在的三姨太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名伶,江书友是个戏迷,对她一片痴情,后来我就从中撮合撮合,让他抱得美人归,所以呢,江书友对我是千恩万谢,曾想送我一颗夜明珠作为酬谢,被我婉拒了,所以他一直觉得欠我一个人情,今天我一开口,他就立马答应,算是还我一个人情吧。”甘永平淡然地说着他与江书友的一些渊源。
“甘兄在江西这个地界里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混得风生水起,云鹏甚是佩服。看来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甘兄啊!”
“虽说在江西这个地界里,我这张老脸还值几个钱,许多人还能给我甘某人几分薄面,不过我也是天天过着枕戈待旦的日子啊,不知道自己哪天就莫名其妙地一命呜呼了。”甘永平苦笑了一声。
对于甘永平的感慨,凌云鹏感同身受,他当然清楚身为一名谍报人员,也许表面风光,其实内心一直在忍受着煎熬,他天天所面对的往往是他的敌人,而且需要防备的不仅仅有敌人,还有自己人,即便是在不知情的家人面前,他也必须戴着假面具。而他内心的苦闷却无处释放,无人倾诉,几十年如一日地站在悬崖边上,高度戒备,逢场作戏,有时真的不禁要怀疑自己会不会人格分裂,精神分裂,而且稍有疏忽,或是因为他人的暴露,自己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在这种环境下,唯一能支撑他继续战斗下去的,只有坚定的信仰和必胜的信念。
凌云鹏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慰藉甘永平,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甘永平望了望凌云鹏,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一辆白色的福特车从远处驶了过来,显得很是扎眼,福特车停在了奔驰车的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乳白色长衫的中年人,他一下车,就朝奔驰车走来,甘永平连忙下车,拱手相迎。
凌云鹏也从车上下来,向江书友点头致意。
“甘老弟啊,你真是好兴致啊,带着你的表弟去山里打猎,你戏院里的那些事不管啦,当甩手掌柜啦?”江书友一见面就打趣甘永平。
“哪里,我表弟刚从大上海过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这个当哥的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吧,他在大学里迷上了射击,心心念念想要去山上打猎,这点小小的要求我当然得满足他了。不过我也只是送我表弟他们过去而已,我那里一大摊子事怎么能说撂下就撂下的,送他们到那儿后,我就回了。”
江书友听完甘永平的一番说辞之后,看了一眼凌云鹏,笑着点点头:“你表弟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男人嘛,喜欢枪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样吧,我在前面开道,你们就在后面跟着,从这儿到三清山,我保证你们一路畅通。”
“多谢江县长成全。”凌云鹏连忙向江书友抱拳致意。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江书友笑着点点头,随后钻进小汽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甘永平回到车内,随后发动引擎,跟在江书友的白色福特车后面。果然这一路上,江书友的那辆白色的福特车就像是特别通行证,一路绿灯大开,没有遇到任何盘查。
“这个江书友挺厉害的嘛,你看,日本兵看见他过来,都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马上就开闸放行了。”阿辉见状,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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