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扮作拾荒者,在离冯家大院大概五十米左右的小道上蹲守着,看见有人路过,就假装往竹筐里扔一点树枝,树叶之类的垃圾,眼睛却始终紧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大约五点半左右,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影,阿辉眼睛一瞄,便认清了是五爷,只见他手提食盒,朝四周望了望,随后朝南边的一条石板路走去。
阿辉背上竹筐,远远地跟着……
五爷走到石板路的尽头之后,便朝右拐,阿辉便快跑几步,随后躲在角落里望着五爷的背影,五爷走到一处院墙外,这里的杂草都有半人高了,要不是五爷开门进去,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户人家坐落于此。
阿辉走到这个庭院的外面,站在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这里很是安静,阿辉听着五爷的脚步声,暗暗数着数,随后听见敲门声,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
没过多久,阿辉又听见关门声,然后听见五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便连忙飞快地躲到一边去了。
院门打开了,阿辉看见五爷拎着另一只食盒,走出庭院之后,又转身将院门锁上,然后拎着食盒原路返回了。
等五爷走远了,阿辉才从拐角处探出身子,然后装模作样地捡着地上的破烂,悄悄地朝秦守仁家而去。
回到秦守仁家之后,阿辉便进了守义的屋子,将打探到的情况向凌云鹏一一作了汇报。
“老大,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从冯家大院出来,朝南走,经过一条石板路,在石板路的尽头向右拐,有条不起眼的小路,一直朝里走,看见有杂草丛生的地方就是兰苑了,那个上尉应该就住在靠右边的底楼房间里,距离门口大概五六十步。”
“没被五爷察觉吧?”
“哪能呢?我敢打赌,五爷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后还有条尾巴呢!”阿辉得意地甩了甩头。
“行,干得不错,今天晚上我就去会会威廉姆斯上尉。”凌云鹏笑着拍了拍阿辉的肩膀。
两人正在房里谈论着,只听见思明兴奋地跑过来,敲了敲房门:“凌大哥,阿辉哥,你们快出来看。”
凌云鹏打开房门:“怎么啦,思明?”
“凌大哥,你看,屋顶上有只鸽子,是灰蓝色的鸽子。”思明兴奋地用手指着屋顶。
凌云鹏抬头一看,果然,在屋顶上,有只鸽子停在那里,小脑袋左顾右盼,凌云鹏看见鸽子右腿上绑着橡皮细管,而他先前所送出的情报是绑在鸽子左腿上的,可见这是哪吒和戏痴给他捎来的回信呢,心里一阵欣喜,嘴里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
鸽子听见凌云鹏的叫声之后,便飞到了他的手上。
凌云鹏轻轻地抚摸着信鸽:“真是个乖宝宝,思明,帮我把包里的那袋杂粮拿过来。”
凌云鹏连忙支开思明,然后迅速将鸽子右腿上的橡皮细管取了下来。
思明拿着一只布袋过来,凌云鹏从布袋里抓了一把玉米和豌豆,摊开手,信鸽就在凌云鹏的手里轻轻地啄食吃。
鸽子心满意足地吃着凌云鹏手里的鸽食,思明目不转睛地盯着鸽子看。
“思明,把手摊开。”凌云鹏见思明跃跃欲试的样子,将手里的鸽食倒在思明手里:“你来喂它吧。”
“它不会飞走吗?”思明心有余悸,害怕鸽子再次从他手里飞走了。
凌云鹏笑着摸了摸思明的脑袋:“你轻轻地抚摸它,跟它说说话,你对它好,它就不会弃你而去了。”
“嗯,我知道了。”思明赶紧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鸽子的羽毛,然后跟它窃窃私语:“小鸽子,我不是坏人,我保证不会吃你了,也不许别人欺负你,你就在我们这里安家,好吗?我会好好待你的。”
信鸽像是听懂了,发出“咕咕”声。
“凌大哥,这只信鸽有名字吗?”思明回过头来问凌云鹏。
“还没有,要不,你给它取个名吧。”
“这一对鸽子都是灰蓝色的,要不,我给这只取名叫灰灰,要是另一只信鸽飞回来了,就叫它蓝蓝。”
“灰灰?”阿辉一听,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叫阿辉,它叫灰灰,你一叫灰灰,我怎么听都像是叫我似的,感觉我就是那鸟,那鸟就是我。”
“怎么不行?我觉得给这只鸽子取名叫灰灰挺好听的。”思惠从房间里出来,冲着思明手里的鸽子叫道:“灰灰,灰灰。”
“你故意气我,是吧,秦大小姐?”阿辉觉得思惠是在故意跟他作对。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心胸像针眼似的,我叫它灰灰,你生什么气呢,是吧,凌大哥?”思惠把皮球踢给了凌云鹏,让他做出决断。
“阿辉,你又不是皇帝,还讲究个避讳,天底下叫阿辉,灰灰的多了去了,难道都得因为你而改名啊?”
思惠一听,得意得笑了。
阿辉见凌云鹏站在思惠一边,很是不服:“那还不如叫它鹏鹏呢!”
凌云鹏横了阿辉一眼:“阿辉啊,你给一只鸽子取名叫鹏鹏,你让老鹰情何以堪?”
思惠一听,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而阿辉则满脸不高兴。
“我们还是让鸽子自己决定吧,要是叫它灰灰,它答应了,就叫灰灰,要是叫它鹏鹏,它答应了,就叫鹏鹏。”思明想了个自认为最为公平的办法。
“还是思明这个主意好。”阿辉得意地朝凌云鹏抖了抖眉毛。
“让我来叫它吧。”思明自告奋勇地对着鸽子叫道:“鹏鹏,鹏鹏。”
鸽子东张西望,一点反应也没有。
“灰灰,灰灰。”思明又叫了一声。
鸽子发出“咕咕”声。
“好了,阿辉哥,这只信鸽喜欢灰灰这个名字,那你就受点委屈吧。”
阿辉长叹一声:“没天理啊,连鸽子都欺负我。”
大家哄然而笑。思明将灰灰放进了鸟笼里,把鸟笼的门关紧了,然后姐弟俩心情愉悦地一起去厨房忙晚餐了。
凌云鹏则马上回到房间里,阿辉在门口站着,替他望风,凌云鹏将纸条从橡皮细管里抽出,随后拿出从安康堂那儿拿来的碘酒和棉签在纸条上涂抹起来,渐渐地,纸条上显影出八个字:黔驴技穷,速回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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