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瀚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其人,当年他成为武生泰斗萧逸品的关门弟子这则新闻可是名震一时啊,不过没过多久就好像销声匿迹了,后来看到报纸上说,他在上海的时候,为了他的小师妹,把一个小开给打伤了,这么一来,上海这个码头就混不下去了,便远走他乡了,据说是被一家三流的戏班程家班收留了,成为了戏班的台柱子,这个程家班就是靠着叶逢春,名气渐渐响起来了。”
“你对这种桃色新闻倒是过目不忘,如数家珍啊!”凌云鹏戏谑了一句。
“过奖过奖。”傅星瀚嬉皮笑脸地应承道。
游勇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次西山村的鲁老太爷过七十大寿,特地把程家班请过来祝寿,让他们唱三天的堂会。”
“那不如这样,军师,你看,能不能把这个程家班请到青峰岭来?”凌云鹏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让程家班来这儿给我们这些土匪唱戏?”游勇一听,有些吃惊,自打大当家的跟一众山贼在青峰岭结伙以来,还从未下山看过戏,更别说请戏班子上山唱戏,不免对凌云鹏的建议感到匪夷所思。
军师的诧异目光让凌云鹏清楚这件事可不容易办到,可能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那就一步一步来吧:“那这样吧,军师,那就先麻烦你下山问程家班要点油彩来,我们给三个洋人上上妆,看看行不行。”
“这事应该没问题。”游勇一口答应。
“那就拜托了。”凌云鹏朝游勇拱了拱手。
“我这就下山去。”
游勇说完,便赶紧往山下去了。
凌云鹏几个随后一边吃着游勇刚送来的下酒菜,一边讨论其他一些细节问题。
“如果脸谱可行的话,那怎么才能把他们三个从这儿送出去,我们先把他们送到哪儿呢?”阿辉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嘴里,随口问道。
“既然他们几个都打扮成京剧人物了,那我们自然是把他们送到甘站长那儿去了,他那儿有戏院,正好作掩护。”傅星瀚马上想到了湖滨大戏院。
凌云鹏点点头:“嗯,这个思路可行,甘永平那儿是戏院,所以这些浓墨重彩的人去那儿的话,顺理成章,不会引起他人的瞩目。”
“但怎么把他们送到南昌呢?这一路上有这么多鬼子的关卡。”秦守义又提出一个问题。
大家沉默了片刻。
凌云鹏思忖了片刻,想到了江书友:“我想还是让甘永平利用一下江书友的关系,江书友在这一带神通广大,也许能把我们送过关卡。”凌云鹏想起几天前来青峰岭时,甘永平让江书友带他们通过鬼子关卡:“如果江书友这人搞不定的话,那他那辆白色的福特车一定要搞到,这样我们就等于有了通行证了。”
凌云鹏记起甘永平告诉过他,江书友的父亲与关东军高级参谋河本大作交情匪浅,那辆白色的福特车是河本大作送给江书友父亲六十大寿的贺礼,在JX省内比特别通行证还好使,如果有这辆车保驾护航的话,也许能让他们过五关斩六将,顺利到达甘永平的湖滨大戏院。
“行啊,老大,我们可以来一次狐假虎威了。”傅星瀚觉得凌云鹏的这一招甚妙。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游勇上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布袋,里面是问程家班讨要来的油彩。
“给,云鹏,这是你们要的油彩和画笔,我问程家班的班主要来了一些。”
凌云鹏打开布袋,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油彩,感激地向游勇拱了拱手:“辛苦了,军师,让你跑来跑去的,真是不好意思,怎么样,那个程家班的班主好打交道吗?”
游勇微微一笑,说道:“这人看上去挺精明的,一看就是老江湖了,我跟他说我有几个朋友,喜欢京戏,是京戏票友,想要带妆玩票,问他要点油彩。他马上问我,我的那几个票友是唱生旦净末丑中的哪一个行当?”
“你怎么回他的呢?”凌云鹏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想着能多要一点,颜色全一点才好,就随口一说我那班朋友唱生旦净末丑的全都有,他听我这么一说,哈哈一笑,说我那几个朋友哪是什么京戏票友,都可以组一个戏班子了。”游勇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人倒也爽气,马上就把油彩给我备好了,我给了他一块大洋,他还不肯收,说是交个朋友,以后让我的那几个朋友去他的戏班子客串客串,喏,还塞给了我一张名片。”
游勇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凌云鹏。凌云鹏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程家班班主程唯禄
“程唯禄,看来,这个程班主是个喜欢钱的主。”凌云鹏呵呵一笑。
“好了,云鹏,你交代我的事情,我算是办完了,大哥那儿还有些事,我就先下去了。”游勇见时间不早了,便向凌云鹏告辞了。
“好,你先去忙吧!”凌云鹏与游勇握了握手,送他出破庙。
傅星瀚手里拿着这一袋油彩,便想要试试把这三个美国人化妆成京剧脸谱的模样,于是连忙把那三个美国人叫了过来,让他们坐在凳子上:“Don’t move, I will make up for you, do you know Beijing Opera facial masks ?(别动啊,我给你们化化妆,你们知道京剧脸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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