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顾秋风一整个白天都躲在文学院院楼的405室看书学习。
上午,他看完了《周密词及其研究》、《唐宋词论稿·关于蒋捷的家世和事迹》和《刘辰翁年谱简编》。
中午,吴刚非常大方地用手机给五个人点了黄焖鸡米饭的外卖。
顾秋风接过外卖,看了一眼附在包装袋上的小纸条,拿起手机就要给吴刚转账,却被吴刚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十几块钱而已,别跟我客气,跟我客气就是拿我当外人。”
顾秋风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推推搡搡地矫情,这份不大不小的人情,以后有的是机会偿还。
所以,他向吴刚道了句“谢谢”,然后……直接开淦。
午饭过后,吴刚又煮了一大壶咖啡,摆在桌子上,谁喝谁倒。
下午,在一杯醇香的咖啡的陪伴下,顾秋风看完了王沂孙的词集——《玉笥山人词集》。
六点整,他设定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这是吃饭的信号。
六个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书籍,说说笑笑,一路朝小市场走去。
让顾秋风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行人赶到小市场川味小炒的时候,那名女服务员居然和五位师兄师姐熟络地打起了招呼。
“你们几位又来吃饭了?还是那几样菜?”
为首的吴刚笑着说道:“今天是学弟请吃饭。”
在靠里的一张桌子旁边坐定后,那名女服务员把菜单递到了顾秋风这个“生面孔”面前。
顾秋风把菜单推给对面的吴刚,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别跟我客气,跟我客气就是把我当外人。”
此言一出,六个人都笑了起来。
吴刚拿起菜单,用铅笔勾了两下,然后递给郑宗绪……菜单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顾秋风手上。
他飞快地看了一遍,发现五位师兄师姐点的菜有凉菜拼盘、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猪头肉、蒜薹回锅肉。
“诶,还是跟我客气了啊!”
心里微微感叹了下,顾秋风接连勾了五个菜:麻辣水煮鱼、毛血旺、水煮肉片、紫菜蛋汤和一只18块钱的烤鸭。
低头点菜的他并不知道,看到这五样菜的瞬间,五位师兄师姐立刻交汇了一下惊喜的目光,随后又迅速散开了。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秋风更不知道,此刻五位师兄师姐已经在心里给了他一个“讲究人”的评价。
接过菜单后,那女服务员问道:“你们喝点什么?”
“四瓶啤酒,两瓶——”
顾秋风向施文秀和李小红投去咨询的目光。
“六瓶啤酒!”施文秀说道。
“……”
顾秋风莞尔失笑:“先上六瓶,不够再加!”
喝着啤酒,瞎侃了一阵,点的菜很快就上桌了。
六个人吃吃喝喝,觥筹交错,菜还没消灭一半,顾秋风就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和五位师兄师姐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层。
比如吴刚也不再称呼他“顾秋风”了,而是抹去了姓氏,称他为“秋风”。
孔泽更是说出了心里话:“秋风学弟,你的存在,让我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啊!”
顾秋风:“???”
啥玩意?
我的存在?
听你这意思……似乎是想把我给“变”没了?
“不至于吧。”顾秋风心里顿时七上八下,道:“你sci论文都发了好几篇,我的论文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的压力才大啊!”
他这么一说,孔泽也感觉自己有点杯弓蛇影,尴尬地笑了笑,举起杯子闷了一口啤酒。
又痛快地吃了一阵,五位师兄师姐便开始讲起了赵弘生教授曾经在酒桌上说过的那些趣闻轶事。
顾秋风听了,简直乐得不行,这赵教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奇葩啊。
就这样,到了最后,桌子上所有的饭菜都被六个人一扫而光,桌子底下,啤酒瓶码了一堆。
尤其是施文秀和李小红二人,那酒量,真是扛扛的!
脑子还算清醒的顾秋风,自觉地去消毒柜里拿了六个杯子,提起茶壶,一人倒了一杯茶。
喝完大麦茶,他又去前台结了下账。
一共是320块钱。
至晚上八点,酒足饭饱的六个人才离开了川味小炒。
出了小市场,顾秋风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和老郑头有点儿晕,就先回宿舍睡觉了。”吴刚道,“明天再去405看书。”
孔泽笑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去405看看。”
“我们也去。”施文秀和李小红一齐说道。
“算我一个。”顾秋风道,“正好过去喝杯咖啡。”
“行。”
吴刚和郑宗绪朝四个人点了下头,肩并肩地离开了。
“我说,这二位大博士没事吧?”顾秋风不无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好了,他们两个酒量好着呢。”孔泽浑不在意地说道,“每次我们一起喝酒吃饭后,他们都要回去睡觉,据说是想体验一下醒酒时的那种飘飘雨鲜的感觉。”
顾秋风:“……”
这二位师兄,骨子里也是个奇葩、逗哔啊!
“哈哈哈哈哈!”
施文秀和李小凌抿着嘴笑了起来,显然,她们是知道这二位师兄的特殊爱好的。
……
“老郑,秋风学弟挺讲究的啊。”
走出老远,吴刚回望了一眼亮着灯光的小市场,发出了一句感慨。
“是挺讲究的。”郑宗绪点了点头,道:“那家伙,烤鸭说上就上,水煮鱼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勾上了,尤其是那道毛血旺,我的最爱啊。”
“呵。”
吴刚说着说着就翻出了陈年旧事,“我觉得秋风学弟比你讲究,记得当年,你请我吃的第一顿饭,就俩菜,两盘麻婆豆腐。”
“你还说我?”
郑宗绪立马怼了回去,“当初你说请我去学校外面吃大餐,我当时还挺高兴的,结果,一碗大份的牛肉面就把我给打发了,还是不加鸡蛋、不加面的那种最便宜的牛肉面。”
“哈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吴刚接连摆手。
“说的也是。”郑宗绪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咱们上大学的那会儿,身上哪儿有闲钱啊?记得有一回冬天,咱俩拿着生活费出去搓了一顿羊肉火锅,结果为此吃了一个星期的咸菜馒头,苦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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