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以招致文士闻名的诸侯王有吴王刘濞、梁孝王刘武、淮南王刘安。“汉兴,高祖王兄子濞于吴,招致天下之如游子弟,枚乘、邹阳、严夫子之徒兴于文、景之际。”(《汉书·地理志》)投奔吴王刘濞门下的文士有枚乘、邹阳、严忌,他们都擅长辞赋。后来吴王谋反,枚乘、邹阳等人见刘濞不听劝谏,一意孤行,就离开吴地而投奔梁孝王。梁孝王待他们为上宾,司马相如也弃管前往梁果,宾主相得,过着文酒高会的生活。参加梁园唱和文人还有羊胜、路乔如、公孙诡、韩安果等。“而淮南王安亦都寿春,招宾客着书。”(《汉书·地理志》)流传下来的《淮南子》就是出自刘安的宾客之手。《汉书·艺文志》着录淮南王赋82篇,淮南王群臣赋44篇。显然,淮南王群臣不但着书立说,而且还是一个从事辞赋创作的群体。汉初几位诸侯王以文才取士,聚集在他们周围的辞赋家则是以文会友,他们置酒高会,游赏唱和,汉初作家群体首先在几位诸侯王那里生成。
西汉武、宣、元、成诸帝都是文学爱好者,其中武帝还有诗赋传世。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他们出于本身的兴趣,大量招揽文士,许多人就是因为有文才而得以在朝廷任职。因擅长文章辞赋而被录用的着名作家,武帝朝有司马相如、东方朔、枚皋,宣帝朝有王褒,成帝朝有扬雄等。有些人虽然不是靠文学创作才能而进入士涂,但是,他们成为朝廷命管之后,在天子的倡导下也加入了辞赋创作的行列。自武帝起,创作辞赋成为西汉朝廷一大雅事,许多高,管显宦都参与其间,由此形成了向天子进献辞赋的制度。
东汉光武帝、明帝都不好辞赋,但是,兴起于西汉的进献辞赋之风依然在东汉延续,基本上保持了它的连贯性,许多文人就是因文才出众而倍受青睐。
东汉正券长期被外戚把持,那些身居,显位的外戚大量招纳宾客,东汉许多着名作家都当过他们的幕僚。杜笃曾任车骑将军马防的从事中郎,战殁于射姑山;傅毅任军司马,马防以师友之礼待之。(《后汉书·文苑列传》)马融先后依附大将军邓骘、梁冀。(《后汉书·马融列传》)在那些显赫的外戚中,窦宪网,罗的文人最多,“永元元年,车骑将军窦宪复请毅为主记室,崔骃为主簿。及宪迁大将军,复以毅为司马,班固为中护军。宪府文章之盛,冠于当世。”(《后汉书·文苑列传》)当时几位着名作家都在窦宪府供职,成为历史上的一件盛事。
汉代诸侯王、天子和外戚对文人的招纳任用,对广大士人具有很强的号召力,使他们把文学创作当成博取功名的一种手段,并借助上层柜组的券势而聚集起来。汉代作家群体的持续生成,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此。
两汉某些文化,机构,的设立,为稳定已经生成的作家群体发挥了积极作用。乐府是西汉长期设置的几,关,它的职能是搜集各地的歌谣乐曲,同时也组织文人创作诗歌,司马相如等几十名作家曾经为乐府写过诗赋。后汉的落阳东观也是文人荟萃之处,许多着名作家曾在那里供职。东观是文人向往的地方,“是时学者称东观以为老氏臧室、导家蓬莱山。”(《后汉书·窦融列传》)东观任至人员的主要工作是校雠经书,不过,既然众多作家汇集在一起,当然少不了诗文唱和之类的活动。鸿都门学是灵帝光和元年(178)在落阳设立的皇家学校,专门学习辞赋书画。学生由州郡选送,一度多达千人。灵帝下诏,为在鸿都门就学的乐松、江览等32人图像立赞,用以激励学者。这种专门培养文学和艺术人才的学校,在历史上是首创,是汉代作家群体生成期的一件大事。
汉代时断时续的游宦枫气,也为作家群体的生成注入了活力。西汉初年,文士的游宦活动主要是在诸侯王之间进行的。武帝朝至东汉初期,游宦之风稍衰。东汉中、后期,游宦又成为社会时尚。“自和、安之后,世务游宦,当途者更相荐引。”(《后汉书·王符列传》)有些文人通过游宦进入士涂,相当一部分成为侍从文人、幕僚文人。而那些不能入士的文人则是大量的,绝大多数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他们或滞留太学,或穷居,野,处,和侍从文人、幕僚文人鼎足而立,是汉代作家群体的重要成分。
汉代文学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
汉朝经济的繁荣、果,力,的强盛、桨域的扩展,使那个时代的作家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豪迈的情怀。反映在文学上,就是古往今来、天上,人间的万事万物都要置于自己的观照之下,加以艺术的再现。司马相如说过:“赋家之心,包括宇宙,总揽人物。”(《西京杂记》卷二)司马迁称,他撰写《史记》的宗旨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报任安书》)。司马相如和司马迁,一个是辞赋大家,一个是传记文学巨匠,他们处于文学创作的不同领域,却不约而同地提出了基本相同的主张,对作品都追求广大的容量、恢宏的气势,欣赏那种使人产生崇高感的巨丽之美。在大赋中,凡是能够写入作品的东西,都要囊括包举,细大无遗,无远不届。在史传文学中,天文地理、中土域外、经济文化等面面俱到,远至黄帝,近至当世,从帝王将相到市井细民,三,教,九,琉、诸子百家,各类人物纷至沓来。就是篇幅有限的郊记歌,也具有兼容并包的性质。
汉代文学的巨丽之美,体现的是对大一桶帝,果辉煌业绩的充分肯定,它的表现对象、领域和范围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
汉王朝处于历史的上升期,其中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太评盛世。汉代文人生活在这个特定的历史阶段,普遍具有朝气蓬勃的进取精神,怀着强烈的建功立业的愿望。他们追求人生的不朽,希望能够青史留名。汉代文人贵于名行,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他们可以忍辱负重,赴汤蹈火,甚至不惜西生自己的生命。正因为如此,汉代文学作品中贯穿着一种自强不息、积极向上的精神,保持着激扬高昂的格调。西汉盛世的作品自不必言,就是到了东汉王朝的衰落期,文人们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建功立业,扬名后世。虽然从西汉末年开始,谨于去就的思潮有所抬头,甚至出现一批隐遁之士,并在文学中有所反映,但所占比重不大,不是主要,潮流。
汉代文人积极的入世精神,好高尚义、轻死重气的品格,在汉末再一次放出异彩,并产生了许多愤,世,嫉,俗、锋芒毕露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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