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果然见识不凡,胡饶心性的确是这样。”陈铭继续道:“到了近几年,建奴更是越发猖狂,不断四处掳掠汉民为奴,兵锋甚至触及辽河流域。在今年年初,努尔哈赤赫然在赫图阿拉建国称帝,国号大金,年号命,称英明汗,反叛之举已成事实!”
“夷狄贱种安敢如此!”
刘云威脸色铁青,问道:“我听闻建奴原本不是辽东胡族?”
陈铭点零头,道:“我有个亲属在辽东都司任职,负责收录存案老档。据老档记载,建奴原本生活在大明之外的。建奴原本繁衍在辽东以北、以西的极寒之地,本不是华夏之族、炎黄之民。后来建奴受到其他胡族欺压,差点被灭族,迫不得已迁徙到辽东求活。”
“国朝素来仁义,对前来归顺的外族向来宽容,见建奴困苦便许可其在辽东定居,并且不时给予赈济,使得建奴得以全族。谁料时至今日,建奴逐渐壮大,竟然恩将仇报反噬其主。真是应了刘将军的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众人听完,都是愤恨不已。
刘云威又问道:“建奴猖獗,辽东本地的官军为何如此势弱?”
陈铭苦笑道:“刘将军,您进堡时一定见到我堡士兵的样子了吧。”
刘云威点零头。
陈铭道:“如今的辽东军已不再是李成梁将军在世时横扫蒙古诸部、吊打倭奴的辽东军了。如今克扣军饷、谎报人数、侵占军户田亩的事在辽东十分普遍,以致于军户不断逃亡,各地卫所普遍兵额不足。而朝廷发下来置办兵器的钱粮同样被克扣,所以您看到了我堡的乞丐兵了。这样的军伍怎能打得过如狼似虎的鞑子啊。”
“长宁堡的情况如何?”刘云威问道。
“也都差不多。”陈铭有些愧疚的道:“我也吃了些空饷,没办法,如今堡内共有军士二百余人,他们都要靠我吃饭的。”
“外有鞑掳,内有弊政,辽东前景堪忧啊。”刘云威道。
众人一时无话。
深夜,刘云威躺在床辗转反侧,这两日的遭遇以及席间陈百户的话一直在脑海反复重放着。
“辽东形势如此不堪,建奴之祸已如河悬空一般,将来一旦爆发必定是滔祸患。”刘云威心十分忧虑。
直到后半夜,刘云威才渐渐入睡。
次日清早,一片嘈杂声将刘云威吵醒,紧接着房门便被推开了,刘云威翻身下床,顺势将一旁的腰刀抄在手。
定睛一看,进来的原来是陆英。
刘云威放下腰刀,自顾穿着衣甲问道:“怎么回事?”
“大哥,是建奴,数百建奴将长宁堡围住了!”
“什么?长宁堡的夜不收呢?干什么去了?”刘云威大吃一惊,十分恼怒的问道。一个屯堡竟然被建奴摸到眼前、数百屯兵被堵在家里才将其发现,这叫什么事啊!
陆英此时也是十分焦急,道:“大哥,这长宁堡原来的夜不收战死了,现在压根没有夜不收!”
“一群废物!”
“大哥,现在怎么办?”
刘云威想了想,问道:“陈百户呢?”
陆英回答道:“建奴主力在西门外,陈百户在西堡墙组织防御呢,现在长宁堡已经关闭了堡门,士兵已经城备战了。”
“建奴从西边来的?什么旗号?”
陆英点零头,道:“镶红旗的鞑子,老相识了。”
刘云威想了想道:“难不成东沟村的建奴有漏之鱼?”
此时,温破虏、吴兴、赵开山也都披甲持刃来到屋里,赵开山道:“兄弟们准备好了,大哥下令吧。”
刘云威也披好了铁甲,将破甲点钢枪擒在手,道:“没的,既然建奴送门来了,那兄弟们抄家伙,好好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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