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光闪动,死气滋生,无言的呐喊在喉咙里鼓胀,恐惧的泪水填满了眼眶,皮肉与躯体怒目相视,血珠与冷汗糅杂为糜流,禁锢吧,骸骨囚笼!”
“暗溪余波轻抚亡魂,怨憎之绪侵蚀心灵,秩序与轮回归于虚无,伪神堕落、诅咒刑场,恒常者褪去伪装,无面者凄厉嘶鸣,沉沦吧,尸水腐岭神庙!”
第八天,返回幽暗密林内的克莉丝汀先是施展出了第一个自创法术“骸骨囚笼”,而后又施展出了第二个自创法术“尸水腐岭神庙”。
只不过那“骸骨囚笼”内却唯有一条小虫,“尸水腐岭神庙”更是漂浮于半空中,显得格外寂寥。
“虽然威力足以与远古凶兽一较高下,但若论美观度,估计会被世人所耻笑吧。毕竟我的品味有些特别,尤其是在法术方面。”
“可以说完全背道而驰,世人更推崇那些华而不实的法术,无论威力几何。却是很少有人能欣赏我的杰作,总将之归类为恶魔的产物。”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优雅呢?或者说就算自己再如何赏心悦目,若是不被认同的话,也就失去了价值,毫无存在的意义了。”
这天午后,克莉丝汀坐在树屋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凝视着窗外的树影婆娑。她并非什么厌光的血魔,仅是单纯不喜欢沐浴阳光。
至于孕灵瓮那个小家伙,则早已陷入沉睡,似乎再没打算离开克莉丝汀躯体半步。毕竟事关生死,就算它再如何顽皮任性,也没理由继续胡闹。
“我记得在奥古大陆生活的那段时间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声音美妙至极的阉伶歌手了。”
“然而待真正了解到那些阉伶歌手背后的辛酸往事之后,非但没有同情对方,相反更热衷于聆听对方的歌唱。”
“还真不愧为‘恶魔之女’呢,这种事情若换成别的贵族阶层,最起码也该装装样子吧,至少不能如我这般直截了当。”
“但欣赏就是欣赏,我单纯欣赏阉伶歌手们的美妙歌声,至于对方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却与我何干呢,又凭什么借此来评价我呢?”
阉伶歌手指嗓音洪亮清澈的男童,在进入青春期前通过残忍的阉割手术来改变他们发育后的声音。
因体内性激素发生变化,他们的声道会变窄,有利于音域的扩张,加上巨大的肺活量和声理体积,使他们拥有了异乎寻常的嗓音。
早年克莉丝汀以暗精灵驻使身份暂居西塞高庭,平日里除了向低语森林汇报西塞公国的情况之外,却是最喜欢欣赏歌剧演出,尤其是那些阉伶歌手们的演出。
并且,她不会像其他贵族阶层那般,一方面盛装出席,另一方面还有在演出结束后,道貌岸然的挤出眼泪,亦或者唉声叹气去“怜悯”那些阉伶歌手。
端正的坐姿、一丝不苟的表情、目不斜视的殷红色美眸。表演开始时,克莉丝汀会放下酒杯;表演过程中,克莉丝汀会偶尔翻阅观看手册;表演结束后,无论好与坏,克莉丝汀都会奉上掌声,以及几枚金币的彩头。
克莉丝汀在有记忆前就失去了双亲,失去了家族庇佑。而身为混血精灵的她,最终从微光深林来到了低语森林,被暗精灵司令官抚养长大。
虽说她是个天生的暗系魔法师,纵然她天赋异禀到过目不忘,哪怕她的修炼速度堪比远古凶兽。但说到底,她都是个女孩子,只可惜她并没有享受到任何女孩子该有的生活,而是始终窝在暗精灵王树底层默默苦修。
踏足巅峰之境的那天,也是她踏出暗精灵王树,参加精灵族内战的时刻。至于,她跳过了普通人的年轻岁月,显得格外稳重,活着应该称作无奈的选择。
唯有在观赏歌剧表演时,她才能暂时遗忘自己所背负的使命,才能嘴角微微上扬,才能因某位演员的倾情演出而牵动思绪。
一开始,我们的表演仅是自己的表达方式。而后观众慢慢变多了,我们的表演也开始变成一场戏。观众非常多了,我们便要根据观众的期待而演出。
听故事的人,总期待着某些惊险片段;故事里的人,则只希望诸事平安顺遂罢了。人生是一架管风琴,能遇到一位着名的吟游诗人弹奏,能奏出来的是一支名曲吗,也就算得偿所愿了。
可如果是普通人来胡乱拨弄,那也许会奏出一连串刺耳的音符。若是碰上了根本不会弹琴的人,恐怕就不成调了。
与自己时代的趣味息息相关的事物,也会与自己的时代一起消亡。而那些不符合自己时代的事物,要么就是过于迂腐落伍而被时代淘汰的东西,要么便是过于超凡卓越,而远远超越了自己时代的产物,从而将自己那个时代所淘汰。
克莉丝汀便是后一类人,其实她根本没兴趣表演者的故事,唯有欣赏对方在舞台上的演出。
但这种行为,却被世人所不齿,或者有悖于某些刻板教条。因此她才会被冠以“恶魔之女”的名号。而所谓的“恶魔之女”,最初却非是用来形容她法术如何强大的辞藻,而是单纯因她极少展露出“怜悯”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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