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才是巨魔族最真实的模样,相较于如今兽人族以大首领为意志的行事风格,巨魔族更愿意信任占星者,而非什么族长。
至少在灾祸降临之际,巨魔族勇士没有任何迟疑,更没所谓族长身处何处。这是他们最大程度的容忍,沉默总归要比破口大骂更体面。
“兄弟们,咱们的先祖曾被兽人族诬陷,不惜横穿卡律布狄斯旋涡来到这片大陆,寄人篱下。”
“如今,灾祸再次降临,你们是打算守护逐日丘陵,亦或者就此逃离,永远背负骂名?!”
“这次没谁会幸免,失去獠牙的族长已然濒死,继任者索菲娅大人也生死未卜。还好我尚能站在这里,与各位并肩前行!”
“挥舞剑刃,拉满长弓,石块也能御敌,没了武器尚存牙齿,巨魔族没有孬种,更不存在懦弱的家伙!”
占星者斯蓝如此呼呵道,只见他漂浮于半空中,宛如先祖降临般伟岸。其本人也觉得灵能之力正疯狂涌入体内,似乎真的得偿所愿,奇迹降临于兵戟城。
这是他一辈子都未曾有过的奇妙感觉,仿佛在这种状态下,他不再畏惧什么阴影之地流光城,哪怕血魔格洛莉娅再次降临,他也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哗啦哗啦,哀嚎魔典(法器)竟翻开了第四页。只见其上绘满了象征着先祖的图腾,并且不断散发着生命之力。
“剧毒之蜇撕裂白茧,神经毒素冲破丝囊,狂暴、掠食,地下巢穴坍塌,前方既是宿主,毒爆蜘蛛!”
占星者斯蓝虚空一指,随即兵戟城上空开始飘落下颗颗白茧。数以万计的灵能蜘蛛呈现墨绿色,瞬间包裹住了那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那足以让巅峰强者都退避三舍的毒素完全刺入影子体内,直至全部毒爆蜘蛛耗尽最后一丝灵能之力。
“殷红幼卵化为若虫,半月薄膜聆听丧钟,孵化、进食,遮蔽阴云之境,贪婪蜗疽胸腔,嗜血蝗群!”
占星者斯蓝再次挥手,随即天空里的乌云愈发低沉,似有嗡鸣声响起。那是群无法统计的嗜血蝗群,快似闪电,尾端蕴含着足以麻痹远古凶兽的灵能波动。
宛如暴雨捶打湖面,又似冰锥纷纷坠落。那道才刚踏足兵戟城内的影子再次“遭受重创”,显得愈发飘摇不定。
“金蝎尾针悉数剥落,蓑鲉背鳍卷曲腐坏,遗骨、尸骸,亡魂呢喃低吟,逝者再次睁眼,祭雨之舞!”
占星者斯蓝将更多的灵能之力灌注到哀嚎魔典(法器)当中,只见乌云再无法保持沉默,那蕴含着星辰之力的雨线瞬间降临,打湿了兵戟城内的每一处角落。
原本倒下的族人再次站了起来,虽双目无光,但却散发出了他们生前更恐怖的灵能波动。
并且相较于生者,他们完全就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毕竟已然死过了一次,那就没有什么恐惧之物了。
或劈砍、或撕咬、或扯拽。越来越多的死者因“祭雨之舞”而“复活”,继续履行着生前的誓言,以另一种姿态守护者兵戟城。
这是场整整持续了数月之久的战斗,最终占星者斯蓝燃尽了生命之力,也因此而翻开了哀嚎魔典(法器)的最后一页。
那个法术撕裂了空间障壁,不仅一举粉碎了那道影子,也将他本身带到了万兽栖地当中。
在万兽栖地里,他瞧见了族长卡萝,瞧见了小公主索菲娅,更瞧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先祖之河。
至此,占星者斯蓝褪去了身上的锦袍,终日与羊群相伴,饿了便烤些肉来吃,渴了便将头探向溪流,乏了便与星城相伴。
这才是他所梦寐以求的生活,族群重返万兽栖地,自己也不再背负什么沉重的使命,而是如同野兽般肆意在金色平原内驰骋。
相较于血腥味道,他更喜欢草木之气;相较于勾心斗角,他更喜欢以最真实的模样活着;相较于去揣测各方势力的下一步行动,他更喜欢观赏星象。赐福于所有生灵。
族长卡萝的獠牙再滋长,索菲娅更是端坐于王位上,褪去了所有稚嫩,成为名副其实的继任者。
再反观群人们,也都笑得十分开心。失去腿脚的长者们每天聚集在广场上,高声谈论着自己往昔的光荣事迹。年轻人结伴同行,或是钻进佣兵工会,或是又开始了一堂枯燥乏味的学院课程。
孩童们依旧那么令人无奈,也依旧那么可爱。他们奔跑在青石板路上,不再担心什么灾祸降临,唯有手里的棒棒糖最是香甜。
男人们外出打猎,归来时不仅带回了沉甸甸的猎物,更带回了一朵玫瑰花。女人们浆洗衣物,却是早已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只待丈夫敲响远门,孩子洗干净手。
只不过...这一切却都是一场美丽的梦,美丽到包括占星者斯蓝在内,所有巨魔族都无法自拔。
视角返回现实世界,古革巨人的确踏足到兵戟城内。然而他眼中的场面却与梦境截然相反,既没有什么魂归故里的场景,也不曾瞧见什么欢声笑语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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