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在冰湖上燃烧,那些陪葬者最终停止了哀嚎,魂散神灭。大团大团的黑烟冲天而起,阻隔了众人的视线,宛如一个无形的巨大罩子。
布姆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后面,既没有任何哀伤,也没有被四周的惋惜情绪侵染。至于一旁的六花,则更是嘴巴不住鼓动,也不知在吃什么东西。
“乌伯,你知道人的脚丫子为什么永远要比脸白么?”冻土之主拉格纳扭头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没来由的问道。
这句话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此包括布姆在内,许多人都听了个真切。只不过众人却纷纷皱起了眉头,似乎皆在思考这个问题。
“哥哥,你知道答案嘛?脚比脸白,六花之前还真没注意到呢。”六花挽着布姆的手臂,轻声问道。
布姆闻言先是用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随即又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远处的拉格纳待见到布姆如此行径后,也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因为脚每天都在靴子里藏着,这藏得久了,自然也比脸白了。”
“拉格纳的这个问题源自古魔法时期的某个篡权者,其被后世称之为‘诡辩者’,性格阴险至极,并非以毫无人性而着称。”
“这句话是他在某次御前会议时,向在场大臣提出的问题,而最终只有一人答对,可此人也因此被‘诡辩者’处死。”
“不回答证明自己的智慧低下,回答却又触犯了掌权者的最大忌讳。因此拉格纳的心思很简单,他现在是在考验乌伯。”
“六花,你有每天到处闲逛的时间,不如多看看书,我所指的‘书’并非言情小说,而是这个世界的发展史。”
布姆一边拨弄着对方的呆毛,一边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妹妹,其是那种只要能躺着,就绝对不会坐着的家伙。
可为了能让她更好的融入人类世界,或者说堤防被那些强者识破。布姆这些话每隔几天就要说上一遍,并且始终乐此不疲。
只不过六花这个小丫头,却仗着布姆的宠溺,根本就没把这些话听进去。她的想法很简单,哥哥负责动脑子,自己则只要斩杀一切敌人就好。
“契约兽就是这样的啦!哥哥不可以勉强六花,六花会伤心的。”这是六花应付布姆的必杀技,百试百灵,绝无任何失败记录。
可这次六花却并没有说那些话,只见其缓缓举起了左手,示意自己已然知晓了答案,并且大有呼之欲出的意思。
“因为脚藏在靴子里,对不对?”六花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脸色大变。至于二皇子乌伯,则险些没瘫坐在地。
因为他们都想到了答案,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人胆敢出言回应。不回答最多损失些颜面,可一旦回答了,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不前,除了那依旧浓烟滚滚的木船,只剩下了布姆的一声轻叹。六花努力挥舞着手臂,等待着对方揭晓答案。
“你说的不错,正是因为脚丫子总藏在鞋里,才始终比脸白嫩。脚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但就是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非但做不好自己的事情,还总是想着在背后计算别人,或者是血亲。”
“布姆伯爵,请收好法杖,今天你来观礼,对比约恩是种荣幸。我身为父亲,断然不会为难你。”
“更何况,就算就算我有那份心思,想必你与六花也有脱身之法。因此与其给冻土大陆树立两个强敌,倒不如大家和平相处。”
拉格纳看着布姆,十分真诚的说道。他虽身为冻土之主,但骨子里却是个坦坦荡荡的维京人。
在他的世界里,朋友就是朋友,可以为其两肋插刀,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甚至就算对方行事有些出格,但只要别太过分,皆是可以容忍的。
“乌伯,我始终都很欣赏你的聪明才智,更认可你对这个世界的观点。”
“但我却不能容忍你的格局,外表看似广阔,实际上却小得可怜。”
“诸位,请允许我再次诚挚道歉,因为今天的‘散魂送葬’仪式,并且为了比约恩,而是给乌伯准备的。”
“愿你在进入英灵殿后,能想通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那么,既然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就请各位迎接真正的主角吧。”
拉格纳最终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随即率先抬脚向群寨方向走去。除了几个贴身仆从之外,任何人都没有与之同行。
而在那浓烟内,一双乌黑的眼睛缓缓睁开。比约恩身处烈火中,有些失望的愣愣出神。
一团斗气光芒不断在胸口闪动,其内蕴含着些许野兽之力,正是六花身为导师的重礼。
适才六花从始至终也没担心过比约恩,并且还仿佛看死人般瞧向二皇子。布姆最先察觉到异样,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收起了黑木法杖。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序曲,更没有任何质问与愤恨。那原本应该死掉的比约恩,竟冲出了火焰,冰冷的激射向自己的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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