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花与克莉丝汀在密林中逛了很久,久到夕阳西下,久到月上枝头。芙蕾斯塔在狼窝里悄然入睡,整个幻境森林陷入了一片安宁。
布姆结束了一整天的修炼,虽然尚未完全掌握猩风威压的使用诀窍,但却也算有所收获。然而就在他睁开双眼之际,却看到了另一双乌黑如苍穹的瞳孔。
“威压之力由心而生,因性情质变,始于心魔,终于欲望。”
“你这种修炼方式虽然正确,但绝对没有在杀戮中感悟来得快速。”
巨狼芬尼尔靠着岩壁,声音中充满了不屑。身为远古凶兽,他自然对威压之力了如指掌,甚至说信手拈来都不足为过。
“那真是太好了,至少证明我的方法是正确的。杀戮本就是种错误,正如世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万灵皆有权利存在。”
布姆收起黑木法杖,随即摇了摇头。他可没兴趣与对方争论,不是不想,而是更本就毫无立足点。
对方可是“十二魔兽”,可是主宰了这个世界不知道多久的强大存在。就算那些所谓的巅峰强者,在其面前也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你那根木棍还算不错,应该是古魔法时代的产物吧。储魔法杖,还真是多年未曾见过了。”
巨狼芬尼尔挑了挑眉,随即其手指定格在布姆腰间的储物袋上。布姆闻言也没有任何迟疑,竟直接将黑木法杖扔给了对方。
他可不担心对方会有什么歹念,因为如果对方真的那么想,大可以直接抢夺,绝不会如此拐弯抹角。
“布姆,你为什么要与六花结伴同行,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个资质平庸的魔法师,作为一个四处漂泊的流浪者。”
“六花的身份你应该远比我来得清楚,她大概率是一只远古凶兽,并且还是那种堪比‘十二魔兽’的强大存在。”
“但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六花她似乎丧失了前半生的记忆,并且最终竟然成为了你这个平庸之人的契约兽。”
“但想必你也知道,六花未来定会挣脱枷锁,而那天降临之际,你与她的所有羁绊注定要烟消云散。”
“那么我问你,你又为何不尽早斩断这份孽缘。本就是个错误,并且还根本谈不上美妙,这是我始终不能理解的地方。”
巨狼芬尼尔把玩着黑木法杖,一连串问题从阴影中涌出。此刻他不再是前些日里的和蔼大叔,而是以魔兽之主的身份在审问布姆。
布姆闻言没有任何意外,更没有显露出一丝慌乱。因为诸如这些疑惑,他早已不知听过了多少遍。冻土之主拉格纳问过,神佑骑士谭雅问过,克莉丝汀问过,甚至就连暗精灵女王唐娜也曾问过。
但在布姆心中,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永远都只有一个。布姆不会放弃六花,就算六花放弃了,他也不会放手。
因为对于布姆来讲,六花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活到今天的理由,更是他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对象。
“首先,我与六花只见并非孽缘,而是一种亲情。虽然这在您看来不屑一顾,但事实就是如此。”
“其次,六花是什么存在无所谓,因为于我而言,她始终都是妹妹,这点不会因我与她的实力悬殊而改变。”
“最后,虽然我将来未必能成为巅峰强者,或许连明天的太阳也不见到。但只要我尚存一丝气息,那就定要站在六花身边,因为我是她的哥哥!”
布姆脸色一板,随即冰冷的望向巨狼芬尼尔。布姆可以向其低三下四,可以容忍对方的侮辱与轻蔑,但却不能任凭对方那自己与六花的亲情开玩笑。这是布姆的底线,任何人都能触碰,哪怕对方身份魔兽之主也不行。
“你很有趣,至少我许多年都没见到有人胆敢如此与我说话了。”
“可你知道么,这些话的背后需要有强大的实力去支撑。你现在不过中阶魔法师,别说在我面前了,就算身处人类世界,也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蝼蚁罢了。”
“来看六花与那个暗精灵还需要一些时间,你有没有兴趣与我一战,全当是活动活动手脚。放心,我不会杀死你的!”
巨狼芬尼尔将黑木法杖扔回给布姆,随即又深深看了一眼。他作为一方霸主,这种询问已然是认可了对方。因为芬尼尔本就身为人父,自然能了解布姆的那番话,或者说是布姆口中所谓的“亲情”二字。
“那就请您手下留情了,感谢您的赐教,布姆定会铭记于心。”布姆接过黑木法杖,随即有些意外的说道。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可是难能可贵的教导,并且还是出自一为“十二魔兽”之手。
月华依旧清冷,落叶与夜枭交织成了最完美的乐章。布姆双手的花瓣魔纹荧光闪烁,黑木法杖更是低低嗡鸣。但巨狼芬尼尔却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既没有归于本体,也不曾亮出獠牙与利爪。
“蜉蝣之卵,魔力之源,猩红的真空甬道,穿透壁障的无数黑斑,以吾之名,攻击法阵!”
“复仇的怒焰避影匿形,煎熬、等待,诡异的无面之脸,黯淡的魔晶残骸,以吾之名,绞杀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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