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之卵,魔力之源,猩红的真空甬道,穿透壁障的无数黑斑,以吾之名,攻击法阵!”
巨大的环状风轮从法阵内涌出,随即开始如磨盘一般搅碎四周的灵能生物。虽然这些灵能生物皆是布姆亲手创造出来的,但若它们是不能听从主人的命令,却也只能将其视为敌人。
布姆绝对不允许再次眼睁睁看着身后的木板房再次毁掉,就算明知道自己正身处“大魔领域”中,所见到的一切皆为幻想。
身为魔法师,布姆十分清楚自己在面对任何事情时都该冷静处之,都要以某种置身事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他可以自问能做到近乎于完美,但那所谓的“近乎”之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摒弃的执念。
只要涉及与同伴有关的事情,布姆往往会变成另一个人,变得毫无道理可讲,变得蛮横且阴险。从前他能为了保护牧师露露而捅穿了某个孤儿的心脏,如今他自然也可以为了一个幻想而选择以身犯险。再加上失心疯的默默影响,布姆这种状态如不发作,自然与普通人无异,但若是一旦发作起来,就连六花与克莉丝汀都拦不住。
几分钟后,风轮缓缓消散,攻击法阵也最终宣告结束。然而除了因此而得以喘息片刻之外,却更本无法阻止那些灵能生物的逼近。
“复仇的怒焰避影匿形,煎熬、等待,诡异的无面之脸,黯淡的魔晶残骸,以吾之名,绞杀法阵!”
深吸一口气,空间系咒文再次响起。这次布姆没有再去进行什么试探,因为他虽说对身后的那间木板房十分珍惜,可却对奥古王城并没有多少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憎恨到了极点。
在布姆的记忆里,自己打小就生活在暗巷中,除了老修女会对自己微笑之外,也就只有后来的牧师露露与六花了。他每天见到最多的,并非什么温暖的阳光,而是从垃圾桶内翻找出来的残羹冷饭,是旁人的冷言冷语,是那些早已习惯了的嫌弃目光与嘲笑唾弃。
咒文咏诵声终了,天空里浮现出一个直径三十多米的花瓣魔纹法阵。怒焰瞬间蒸发了暴雨,随即那些水雾又凝聚为无数水矛,冽风呼啸间化为了风镰,伴随着岩锥开始在绞杀法阵内肆虐。
然而臭虫大军依旧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继,蟑螂铁骑丝毫不介意踏着同伴尸体行进,苍蝇与蚊子合奏出恼人的乐章,蛆虫默默蠕动,可却最终大半填补了青石板路的缝隙。
绞杀法阵最终消散,布姆面前腾出了一大块空地。但尚未等他有所喘息,魔能生物的新一轮攻势再次袭来。而与前两次不同的,这回那些野猫野狗成为了主力军,这也预示着布姆将面临更严峻的挑战。
“笼火摇曳,水汐荡漾,疾风呼啸,山崩地爆,偏离轨道的魔弦,浴血重生的执念,以吾之名,攻击/防御法阵!”
布姆再次开始咏诵起咒文,这是他的自创法术,虽然破坏力远不如绞杀法阵来得纯粹直接,可却胜在能同时施展出两种不同的空间系法阵,此刻自然显得攻守兼具。
代表着四大基本魔力元素的光带缓缓飘动,最终火矛表面被飓风包裹,开始快速清缴那些魔能生物。土壁将布姆与木板房笼罩其内,无数冰锥附着其上,宛如一个被冻僵的大乌龟。
布姆此刻体内早已空无一物,黑木法杖正不断消耗着先前所储存的魔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那些灵能生物生生挨过了法阵持续时间,开始攻向最终一道防线。
“粘稠的深渊厚重低沉,纠结、陷落,不断游弋的巨蟒,令人窒息的空间,以吾之名,禁魔法阵!”
然而布姆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只见在腹语施法技巧的作用下,两个花瓣魔纹法阵瞬间出现,一股令人绝望的压迫感随即接踵而至。
那些魔能生物是布姆亲手创造出来的,因此布姆最是清楚,虽然它们看上去与平常所见到的蚊蝇鼠蚁无异,但本质上却是又空间系魔力凝聚而出的仿制品。而禁魔法阵的作用便是剥离空气中的魔力,因此可以说是最具杀伤力的招式。
果不其然,那些原本还张牙舞爪的魔能生物瞬间化为魔力光点,“龟壳”也因此而得以喘息。但待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后,待禁魔法阵的时效彻底宣告终结之际,那些魔能生物便瞬间又覆在了“龟壳”表面。
“寒蝉低鸣,薄翅轻颤,胆怯的渺小生命,规避一切伤害的夙愿,以吾之名,防御法阵!”
一根根冰刺剥落,坚固的土壁出现无数细小裂痕。布姆叹了口气,从储物袋内取出了那最后一颗龙晶,这同时也是他的最后一颗魔晶。
防御法阵瞬间包裹了他与木板房,布姆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会在“大魔领域”中去保护一个虚构的幻想,而不是力求进阶魔导士。
然而最终他那双乌黑色的瞳孔中却闪过一丝决然之色,这就是布姆的选择,无论再经历多少次,他都会这么选择。如果成为魔导士的代价是要彻底屏除记忆,某些珍贵无比的记忆,那布姆宁可去寻找另一种途径变强,也不会向命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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