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姆其实并不孤僻,简直可以说开朗活泼,但在大多时候他很懒,懒得经营一个关系。还有一些时候,就是单纯爱自由,觉得任何一种关系都会束缚自己。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知音难觅。他老觉得跟大多数人交往,总是只能拿出自己的一个维度,很难找到与自己一样兴趣相投的另一个人。
正如爱情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狩猎活动,而猎物通常只有回忆。精神追求应当是物质追求得到满足后的自然反应。而不是在现实受挫后去寻求的安慰剂。
当一个人的精神生活水平超越其物质生活水平时,他就开始显得矫情。就像抑郁症或者其他的精神疾病,其实那些人不是因为本人看不开,而是看得太开了。
从一个奥古王城孤儿,到如今的空间系魔导师,布姆这种情况虽无法被称之为“后无来者”,但却绝对是“前无古人”。
因此他虽说不信仰任何神灵,但却还是很感激幸运女神的眷顾,让他与六花结识,而后又拥有了四位可以交付性命的同伴。
可布姆每天却还是会习惯性的担心受怕,只不过他所处的位置发生了改变,或者说截然不同。
曾经布姆是一只食草动物,一边担心晚餐是否有数量充足的青草,一边又无时无刻在警惕那些尖牙利齿的猛兽。然而现在他竟然变成了那些猛兽,但布姆却发现,自己依旧每天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草木会因践踏而消亡、野兽会因更强大的同类而消亡、巅峰强者也没谁真的沦为永恒、远古凶兽也并且与生俱来之物。因此即便布姆再如何强大,也总有更厉害的家伙挡住去路。
这也是布姆始终苦修的原因之一,更是他身为猎物的自知之明。只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别说什么带着格洛莉娅逃离寒鸦城了,就连在死前反咬一口都不可能实现......
如果有人问我:那些艰难的岁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我只有一句话回答:我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我,这种力量名字叫“想死又不敢”。
如果以布姆的性格,那既然没有逃出生天的希望,最好的办法便是自行了断,那省得身体与精神再继续备受摧残。
可现在他却不能那么做,只因格洛莉娅的托付,只因同伴们或许正计划重返寒鸦城,只因六花那娇小却又一往无前的身影。
人的欲望无外乎两种,物质的与精神的。前者可具象化为金币,后者能进一步抽象为梦想,尽管有些人的梦想就是得到更多的金币。
布姆现在不想得到什么金币,更不愿被那些虚无缥缈的梦想蒙蔽双眼。他只求同伴们能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两个都好。
我们所有的痛苦与困顿,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我们的生死,不关任何人的事,我们的伤口在流血,而别人却在为晚上吃什么发愁。
这世上没有任何感同身受,所谓的开导也都是些纸上谈兵,所有的安慰都是隔靴搔痒,一切陪伴皆为徒劳无用。
思想家以及艺术家,其较好的自我逃入了作品中,当他看到自己的肉体或精神渐渐被时间磨损毁坏时,便感觉到一种近乎恶意的快乐,犹如自己躲在角落里看一个贼撬开钱柜,而自己却知道钱柜是空的,所有的金币早就安全转移了。
幸福不过是欲望的暂时停止,我们就像田野上的羔羊,始终都在屠夫的注视下恣意欢愉。作为猎物的布姆,已经觉察到了帕瓦联邦的恶意,但无奈的是,自己对此毫无办法,甚至可以说输的十分彻底。
功利主义最典型的特征就是事必谈结果,如果一件事没有好处,这件事就没意义,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为什么有些人在侃侃而谈后因冷场陷入尴尬,可一旦别人发声,便又瞬间恢复了精神?只因这一切都是虚荣心作祟。
互相填补的心灵空虚构成了朋友圈最基本的玩法,人们在这里构建出紧密却又虚弱的联系。彼此用虚情假意互相确认,但当有人选择退出时,其实并没有谁会真正留意。因为通常当一个人需要被认同时,他并不在意认同感的确切来源。
布姆的失心疯并非单纯源自对伤害六花之人的憎恨,而更多的是他曾经的苦痛记忆。他内心很希望自己被别人认同,因此与其相依为命的六花,自然便成了他最珍视的人。
但随着黑市生活的一天天过去,布姆不知何时从小心警惕,到完全接受了小丫头的陪伴。那是种血亲的味道,是可以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挡在六花面前的下意识举动。看书喇
只不过布姆还是那个功利的他,这也造成了他做出的事情往往令人费解,甚至被唾弃。然而单纯从结果方面考量,布姆却又做得十分出色,至少他早年竟然以魔法学徒的身份保护了一只远古凶兽。
如今人们的崩溃是种默不作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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