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圣天尴尬地笑笑,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考虑过,但依然如实回答王母娘娘,“我是真的不知道,经王母这样一提醒,我自己以后还要提心吊胆的呢,也害怕掉下去。”他距离她更近些,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害怕太接近石路的边沿,要往中间靠一靠。
“这些设备最初虽然是我设立的,但是许多年以来,一直有慢慢增长的态势,或许已经超过我能够控制的范围,我接触到同样也能够把我吞噬,我没有试过。”看着两边膨胀的、汹涌的烈火和寒冰,恨圣天心生一丝只有他自己体会得到、别人无法觉察的惧意,
整个三界都会惧怕魔界总坛的寒冰和烈火,也就是惧怕他们魔界,应该是好事。可是距离最近,天天打交道的,却是他们魔界中的妖魔,包括他恨圣天自己。
王母娘娘不无忧虑的指导,“这些东西太危险,有一天也许你自己将深受其害,把火势降一降,冰的范围缩小些,都在你自己很快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才好,能够起到警醒和发挥应有的作用就好。你要惩罚罪孽深重的妖魔,你是魔王什么办法没有,何必把这样难以控制的手段摆在你自己身边。”
恨圣天喜上眉梢,王母娘娘这是在关心他?他连忙答应,“王母所言极是,全部按照你说的办。”
一起来到魔王的宝座前,王母娘娘确认只有一张座椅,“啊。”她的意思是就站着对话。
恨圣天几步跨到他的王座前,用袖子掸了掸本来十分洁净的座椅,招呼王母娘娘,“王母请上座。”
“客人怎么能抢了主人的位子,我必竟说完事就走,你一直在妖魔们跟前多没有面子,会影响你的威严。”王母娘娘不想给恨圣天制造任何麻烦,她不方便坐这个唯一的王座。
“王母多虑了,没关系,王母主动亲自大驾光临魔界,使魔界棚壁生辉,我和整个魔界感受到荣耀还来不及,妖魔们得知天庭和魔界有往来,只会更加服服帖帖,惟我的命是从。”恨圣天不在乎,他执意礼让王母娘娘就座,“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母娘娘稳稳当当坐到魔王的宝座上。这个座椅虽然远没有凌宵殿上王母娘娘她自己的奢华,跟玉皇大帝的更无法相提并论,但是这一坐,显示的是神仙对妖魔、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对魔王恨圣天绝对的统治与从属关系。
恨圣天不介意这种统治与从属的关系,其实本来就是如此,不涉及个人感情,神仙们向来以高于其他生灵一等自居,妖魔们往往自认受制于神佛;从私人感情来讲,王母娘娘现在就是他的主宰,他言听计从的对象,而且也许永远都是,只要不太损害到他和魔界的利益。
“上茶,要我们最好的茶。”恨圣天大声招呼。转而柔声细语向王母娘娘询问,“王母这么远赶来辛苦了。你想喝茶,还是什么?”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他办得到。
“茶也不用客气。我是从逍遥神那赶来——”萧宝卷并没有给王母娘娘准备茶,他就不曾养成过侍候人的习惯,也就是对潘玉儿有求必应。从天庭下到无极山,再赶至魔界,一路奔波,滴水未进,一向养尊处优的她还真有点渴,但是总不好理所当然地接受恨圣天的招待,哪怕只是从礼貌上拒绝也是应该有的,“我餐风饮露足矣。”
王母娘娘的一举一动,恨圣天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你看看你,‘餐风饮露’实在辛苦,有什么事随便打发个神仙来通知我一声便是,我一定随叫随到,到哪都行,何劳你亲自辛苦跑一趟,让我感动不已。”
王母娘娘随之皱了皱眉头。恨圣天说的话暧昧,怎么命令他只能一本正经的,明明白白要求他想必他一样办不到。
显然王母娘娘不爱听,恨圣天便打住,继续吩咐,“快上茶来,怎么这样慢吞吞的。”
后面备茶的林圆就是一哆嗦,慌忙倒上两杯茶,在倒第二杯的时候向杯子“呸”一口,这杯茶她当然是为王母娘娘准备的。她不确定她有没有“呸”出唾沫来,她的唾沫有没有溅到茶杯中去,如果可以确定,她就不敢真的端给王母娘娘,人家必竟是三界主母,三界中哪个不礼让三分,还是她的主人恨圣天的心上人,再羡慕嫉妒恨她都不敢造次,内心着实畏惧。
王母娘娘自己说的,她是从逍遥神那来,她光临无极山,自然是为了玉皇大帝和潘玉儿私情的事,还是希望让逍遥神最终能够带走潘玉儿,这是理所当然。那么,千万年不遇,竟然只身又来到他的魔界,有什么事?
如果是她对玉皇大帝彻底失望,心中有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好,只有他对她最好,过来认可和肯定他的好,或者向他诉苦,甚至想要和他在一起——还是不要这样痴心妄想。逍遥神得到潘玉儿,王母娘娘就能够和玉皇大帝复合,还有他什么事。
可是,王母娘娘来到魔界找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肯定有事。
恨圣天内心七上八下揣度王母娘娘的来意,他不想冒然多嘴妄自猜测,又招惹她不高兴,要等她主动开口。
王母娘娘自然很快进入正题,她不会在魔界浪费时间,只希望能够以最短的时间办完她的正事,然后顺利抽身而退,“喝茶是小事,我今天到你这来不是喝你的茶,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议。”
恨圣天满脸堆笑,王母娘娘“有重要的事”找他,还是“商议”,不是指挥,“王母但讲无防,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林圆双手捧的金托盘上摆放两杯热气缭绕的香茗,方洛巧的金托盘上是一把精雕细刻魔界总坛浮雕装满茶水的紫砂壶,来给王母娘娘和恨圣天上茶,她们脚步轻快,恨圣天要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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