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跟朱元璋继续下棋。
这次朱七牛就学精了,过一会儿就故意走错一步棋,太上皇朱元璋立刻趁势吃掉他的棋子,或是来一发高端操作——将军抽车。
然后太上皇就老高兴了,一边下棋还一边牢牢护着棋盘,生怕一不注意又把棋盘搞乱了。
下到得意之时,太上皇甚至嫌弃朱七牛是个臭棋篓子,动辄指点朱七牛下棋之法。
朱七牛:……
大可不必。
我可不是你。
如此一连下了两局,太上皇都在绞尽脑汁、大杀特杀后、以微弱优势赢了棋局,他直接高兴的就跟个孩子似得,又好似农村那些孩子大了、自己只需要每天靠着墙脚晒晒太阳的小老头儿。
他倒是赢得爽了,可对朱七牛来说就相当不爽了,尤其是有时候故意给太上皇喂棋时,他居然都察觉不到,就……挺煎熬的。
马太上皇后在一旁看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让人把刚摘的桃洗了,端了上来。
“别下了,吃点桃儿吧,这桃树虽然还是七牛那年运进宫的树,但经过我的打理,结的桃子可比一开始大多了,也更甜了。”马太上皇后道。
朱元璋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是,咱妹子一向心灵手巧。”
说着,朱元璋伸手拿起一个桃子,一掰两半,其中一半给了马太上皇后,另一半给了朱七牛。
他自己就没那么讲究了,直接抱起一个左右啃了起来,有点像朱七牛家里的……金丝猴。
一个桃儿吃完,朱元璋感觉已经饱了,午饭都不用吃了,擦了擦嘴:“七牛啊。”
朱七牛抬头:“怎么了太上皇?”
“你这年纪轻轻的,整天在浮云居里窝着不觉得无趣吗?”
“不无趣啊,那么大一个浮云居,修修剪剪的事儿不少,我还要读书练字,钻研医学,打坐练气,练习剑法,偶尔还要进宫来陪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出门采购,跟家人团聚,去找太子和小姐姐玩儿,事儿可多了。”
“咱的意思是你就不想干点更大的事儿?”
“什么更大的事儿?”
“比如跟东北那边打经济战。”
“可是大明的经济还不稳呢,三五年内不宜妄动干戈。”
朱元璋忽然话音一转:“那不如你再写一本话本吧。“
朱七牛苦笑道:“太上皇。”
“怎么了?”
“城北重建之后,皇家赚的钱是投资的十几倍甚至更多吧?”
“是啊。”
“那您还看得上卖书这点小钱啊?”
“这叫什么话,一文钱也是钱,更何况你的一本话本能挣几万几十万两银子,咱怎么会看不上呢?”
话音刚落,朱元璋猛然发现朱七牛的眼神不对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咳咳,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朱七牛随口应付道:“是挺不错的。”
“七牛你早上吃的啥呀?”
“哦,在上朝的路上随手买的两个包子。”
“怪好吃的哈?”
“是挺不错的,太上皇如果也想吃,我下次给您带一笼进宫。”
“好,那就有劳你了。”
“……。”
又扯了好一会儿闲篇,见朱七牛还是不松口,朱元璋也有些没招。
总不能直接下旨强迫吧?
又或者,还像他小时候那样强行忽略、忽悠?
这招就更不奏效了,人家朱七牛已经快十四岁了,不是四岁,再忽悠人家,倒显得自己愚蠢,而且事情传出去了也不好听啊。
马太上皇后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这个老抠儿,你就给七牛三成利,不行吗?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朱元璋暗自腹诽起来。这是三成利的事儿吗?要是咱答应给这三成利,那之前的三部演义和四本医书、歌词集录、诗词集录的收益要不要也给三成?如果给,那就是近百万两银子!
就为了看看新书,顺便再赚个几十万两银子,就先搭进去大几十万两银子,那咱不反而亏了吗?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跟脓包被挑破开始流血似得,朱元璋也知道不继续下面的举措是不行了。
微微沉吟后,朱元璋卖惨道:“七牛你是不知道啊,朝廷这几年又是修铁路,又是出兵东瀛,又是搞农场、修水库、建造城市,鼓励生育,花钱的地方太多了,现在财部的库房穷的都要跑耗子了。
咱的标儿为此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啊,咱这个当爹的,能不为他想想嘛?
咱这不是要拿你的书挣钱,而是要拿你的书救国啊,你能明白咱的良苦用心吗?”
朱七牛:……
但凡我不是当过应天府府尹,府衙的钱多的花不完,我真就信了你的鬼话。
但凡我不是当过农部尚书,知道农场只要建起来后,事半功倍,我或许也信了你的鬼话。
还财部没钱,穷的跑耗子,这话要是在洪武十年以前,或许还真是,可现在是吗?
单是一个城北重建,咱们合伙就赚了上千万两银子,还各自留下了不少价值不菲的商铺和房子,如今大明各地的许多城市都陆续建完了,前期投入的钱都是财部在出,财部随后得到的收益只怕更是海量!
财部穷?
怕是穷的只剩下几亿两甚至几十亿两银子吧?
更别提你从东瀛回航时我就在船上,那么大几艘宝船啊,里面装的大多都是金银吧?你当我眼瞎吗?
真是信了你的邪!好歹也是个皇帝,格调拉高点好不好?
马太上皇后在一旁也听得大为好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朱元璋尴尬的笑了几声,随即受马太上皇后的带动,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自己被自己逗笑,也真是没谁了。
笑了好一会儿后,朱元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三成就三成吧,咱就当花钱买个开心,反正咱手里确实钱多的都要数不清了。这样,之前那些书的收益,咱就直接退还你六十万两,你再写的书呢,咱们就三七分成,如何?”
朱七牛并未第一时间答应。
主要是太上皇太抠儿了,从他这里抠钱出来,那比杀了他还让他心疼。
朱七牛生怕因此被太上皇记恨,到时候钱没了,自己人也没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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