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澎湖海岸上,一片寂静。
郑芝豹从双层甲板战舰上跳下来,看着已被更换旗帜的八艘三桅桨帆船,咧开嘴笑了。
“哈哈哈,一官,大获全胜啊!”
闻言,郑一官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但是没有说话。
黄程也是笑道:“这样一来,朝廷俘获荷兰战舰的要求也达到了,余下围攻澎湖堡的战斗,还是让朝廷来吧!”
“传下命令,我们去夷洲!”郑一官点点头,负手走在岸边,道:
“帮助朝廷阻截荷兰人,俘获一艘战舰,我们郑家全都做到了,接下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说的是啊!”
黄程有些感慨,走在郑一官身侧,道:
“还是你调度有方,我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战会有如此惊人的战果,想必叙功,朝廷也会给你升官的吧?”
听这话,郑一官呵呵一笑:
“我可从不稀罕这一官半职,就是给个游击将军,不过也是虚名而已,又能得到什么?”
黄程十分同意,点头说道:
“是啊,朝廷也不会给我们兵权!”
两人边聊边走,畅谈接下来郑家如何在夷洲、福建一带立足的关键,至于郑芝豹,则是在指挥郑家的水手和士兵们,收拾打扫这些舰船。
因为之前的战斗,这些船的甲板都被荷兰人的鲜血染红,一地狼藉,遍地死尸,火枪和长戟也倒了一地。
上好的武器需要整理起来,收为己用,满是血迹和尸体的甲板、船舱,也要及时清理,以免滋生疫病。
他们未曾想到,从朝廷那里廉价买来,用来近距离发射的虎墩炮,威力居然如此恐怖,几乎相当于将荷兰人的甲板犁了一遍!
这场战斗对于郑家来说,是毫无疑问的大胜。
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就俘获了这支舰队包括旗舰在内全部的荷兰舰船,完整的一支荷兰舰队,这个收获可真太大了。
郑一官知道,没有福建水师拖住劳恩,他们不会如此轻易的拿下布什,毕竟,这家伙也是东印度公司经验较强的海军提督。
如果劳恩赶来支援,郑一官没有什么胜算。
不过,他不会去感谢俞资皂什么。
朝廷要的,是一艘荷兰战舰,还有收复澎湖、漳州港一带,而他们郑家要的,却是借机立足,发展壮大!
......
“什么,郑一官打赢了以后,就这样走了?”
望着战后满是船只残骸的海上,福建总兵俞资皂还没来得及对澎湖海战的胜利而高兴,却是显得有些吃惊。
王梦雄走来,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郑一官送来的报捷文书,看看吧。”
将这先斩后奏的文书接到手上,俞资皂越看,越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连冷笑,道:
“将文书快马送入京师,让陛下也看看!”
说着,他把文书递回到了王梦雄的手上。
后者看了,脸色更加难看,道:
“郑一官俘获了八艘荷兰人的桨帆战舰,只留了一艘给我们,还不是布什的旗舰。”
“这个郑一官,好厉害的算计!”
“这哑巴亏,我们难道就吃了?”
“不然呢,还能去把郑家也打了?”俞资皂冷笑,转头询问:“这一战,我们损失了多少?”
闻言,王梦雄的眼神黯淡下去,道:
“突击舟被击沉了四十余条,火龙船损毁十二条,苍山战舰被击沉八艘,余下的都有损伤,需要整修。”
“至于小福船,只剩下一艘还勉强能动,阵亡的水师官兵人数还在统计,包括洪际元在内,把总级别以上的军官,战死八人。”
这就是级别不一样,强行打海战的结果啊,杀敌一千,自损三千,希望今日这一战的伤亡值得吧!
想到这里,俞资皂叹了口气,问:
“收获呢?”
王梦雄道:“回总镇,俘获三艘有损伤的三桅桨帆船,修复后应该还能使用,击沉余下五艘,盖伦战船的船长投降了,据说是和劳恩闹了矛盾。”
“末将不知真假,留下听候总镇发落!”
闻言,俞资皂松了口气,总算盖伦战船还留着,这也就说明,船上荷兰人用来作战的东西,应该都还在。
这就是进步的资本啊!
“那个叫劳恩的敌军主将呢,还没找着?”俞资皂显得有些心猿意马,想立即看看那艘巨大的盖伦战舰。
王梦雄跟在身后,边走边道:
“此贼战后就失踪了,眼下水师各营正在全力搜捕,但海面上这么大,他应该已经沉到海底了,这也说不准。”
“整理一下,报到京师吧!”俞资皂无奈的点点头,忽然发现前面一个黑影,抬头一望,当时愣住。
眼前这艘盖伦战舰,比福建水师中吨位最大的小福船还要大几圈,好像个小山一般,挡在自己眼前。
这还没完,这艘船比起军商两用的三桅桨帆船来说,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这艘盖伦战舰设计之初,就是完完全全的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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