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张帅,久仰大名!”
张万邦本来就是名将之后,又是辽东之战援辽的七镇总兵之一,如今在大同取得大捷,威名自然遍传军中。
听到连禁军勇卫营的人都知道自己名号,张万邦多少有点小兴奋,当然,窃喜之余,他也不敢有什么托大之举,抱拳笑道:
“谈不上什么大名,此役全赖将士用命,陛下调度有方!”
可见,求生意识还是极强。
“快请进吧!”勇卫营永定门守将大笑几声,即让开一个身位,略有为难地道:“但是大同军在得陛下谕令前不能进京,这是规制,还请体谅!”
“无妨,如今京师发展极好,城外也有城郭,有如小镇,在此歇息总好过以前。”张万邦毫不在意,转身向身后的渠家祯下令道:
“渠参将,你且带领部队到偏僻处建立营房,稍作歇息,本镇还要进宫面圣,切记,不可扰民。”
这次跟张万邦来的是广昌营参将渠家祯,副总兵徐寿辉则留守镇城,进行战后恢复,考察民生诸事。
一声令下,大同军前队变后队,齐齐转身,顺着抵京官道向远一些偏离民房的区域行进。
许多人已经有些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了,听说是进京受皇帝检阅,很多人都十分激动。
尤其是他们的总兵,亲自受到当今皇帝的召见和器重,这更是武人毕生所求的荣勋!
张万邦还在前往皇宫的途中,朱由校却在西暖阁见到了魏忠贤。
现在的魏忠贤,多少显得有些苍老。
自从东林被从朝堂清除后,魏忠贤行事也愈发变得低调了。
他心中明白,东林与自己相辅相成,一旦倒下其中一方,另外一方就成了众矢之的。
朝中阉党官员甚多,因这些年朱由校睁只眼闭只眼,受魏忠贤提拔的地方官员更加不计其数。
此前被查办的漕运总督汪海,就是其中一个缩影。
“是忠贤来了,什么事?”朱由校低头看着奏疏,面无表情,自那以后,他对魏忠贤也愈发的冷淡了。
这个时候,如果给魏忠贤好脸色,那他绝对会飘,魏忠贤捞银子和办事很舒服,朱由校不想对他动手,只能是越冷淡越好!
以魏忠贤的脾性,只有这样,他才能老实。
当然,东林已经倒了,魏忠贤的权利也该逐渐削弱,将朝政全都抓回自己手里了。
魏忠贤脸上泛着喜色,拱手道:
“爷,三大殿及宫宇尽都修缮完成了,爷不是要在三日后视朝吗,而今皇极大殿,威武异常,正可作此用。”
朱由校闻言放下毛笔,笑道:
“辛苦你了忠贤,此次之后,宫中也就算是修缮一新了,这等浩大工程,全靠你劳心劳力。”
魏忠贤连忙跪下,说道:
“相比陛下为国事的日夜交劳,奴婢这点事情又算的了什么,奴婢一生,只知道为陛下办事,为皇家办事而已。”
听见这话,朱由校心底冷笑一声。
自然,魏忠贤这是看出来这段时间自己对他的态度变了,怕自己办他,借着三大殿修好一事表露忠心来了!
朱由校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派人去找魏忠贤,就是在看他有没有这个眼力见,自己派人过来。
现在好了,他亲自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要好好说道说道,朕给你的东西,也该一样一样向他要回来了!
“最近虽说天气日寒,可朕却愈发觉得身强体壮,精神熠烁…”没用的屁话说了半句,朱由校话锋一转,似无意道:
“忠贤哪,朕看,以后你就不用帮朕管着内阁的事,所有本子,全都送回乾清宫来吧。”
魏忠贤一愣,忙跪地说道:
“陛下恕罪,奴婢从未有过擅权非分之想!”
朱由校淡淡“嗯”了一声,在一份奏疏上批了几个字,然后扔到一边,再抽出一本看着,道:
“既然如此,你回去想想,将这四年来受你提拔的,给你送过银子的官员名录,往乾清宫呈一份!”
魏忠贤一听这话,脑门子嗡的一下,差点晕倒。
这,陛下还不只是要收权,这份名录向上一交,所有的“阉党”官员,甚至是和自己稍有联系的,就全被皇帝捏住了把柄。
可要是不交,又能怎么样?
皇帝除了东厂还有锦衣卫,许显纯惟皇帝马首是瞻,其下又有崔应元、田尔耕这些干将,一得令旨,肯定倾力查办,早晚也是要知道!
莫不如,自己稍稍删改,交上去一些人了事?
陛下或许也不是想要全知道这些事情,毕竟前不久才清除了大批的朝臣,再有大的变动,只怕会撼动大明朝的国本。
“怎么,有为难之处?”
朱由校见魏忠贤半晌没回话,心底有些不满,淡淡扫了一眼过去,这般眸子,将魏忠贤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没有为难,奴婢方才是在想到底都有哪些人,也好将名录提早呈给陛下。”
听了魏忠贤说的,朱由校不疑有它,轻笑道:“你这老阉,倒还是和原先一样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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