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将明军敢于主动进攻的气焰打下去!”安排好各部以后,林丹巴图尔凝眸望着远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随着漠南各部联军的进攻,明军震天动地的炮声随之传出。
喊杀声惊动了骑着马的察哈尔骑兵们,就连他们的坐骑都有些不安的打着响鼻。
看着明军这般逼人的气势,众人无不是心惊胆颤。
孙传庭占据的河对岸,距此处仅有五、六里远,他的秦军在那里安营扎寨,数万明军利用战车环城寨结阵,缓缓向这边压来。
除此之外,大同总兵张万邦统率着精锐的骑兵巡游于上下各三座营地之间,有守有攻,防御甚严。
“大汗放心,安达尔此去,定能一举捣毁上游的明军营地,马到成功!”
林丹巴图尔点点头,但是没说什么,像这种两军拉开阵势的大战,每一处的成功与否,都至关重要。
明军沿河七座营寨拔地而起,十余万明军伴随秦军战车结阵,火把的亮光铺天盖地,喊杀声四面都是。
远处,人喊马嘶,尘土飞扬,大队蒙古骑兵在各部领主的率领下对明军沿河营地发起冲锋。
一时间,更是人喊马嘶,大队人马刀枪交错,明军的锣声与蒙古骑兵的号角声如人潮一般,滚滚来去。
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受伤或者战死。
蒙古骑兵被火枪击中,狼狈不堪的从坐骑的背上摔落在地。
这些人,要么是连滚带爬的逃离战场,要么是抽出弯刀继续叫喊着冲锋。
孙传庭车营以北二里,曲叶河上游,正有一座明军大营,一万余明军架设拒马,挖掘沟壑,严阵以待。
不多时,远处地平线上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据守此处的,是随张万邦出关作战的大同参将渠家祯,出身将门,素有战功。
“蒙古兵来了,快撤回营内!”渠家祯一边下令,一边用千里镜仔细观看。
出关的明军皆是久经善战的边军,都知道蒙古骑兵突出一个骑射,十分机动灵活,见状纷纷扔下手中活计,撤回营中。
渠家祯一看旗号上头的双头羊,便知道来的是漠南蒙古第三大部奈曼部。
他没有与奈曼部交过手,但据说这个部落的首领安达尔十分骁勇善战,能调度出的战时牧民也多达五万。
这次奈曼部虽说不至于倾巢而出,却也应该至少在两万上下的数量。
即便自己守城有利,但是和对方人数差距依然巨大,渠家祯当即转身。
“传令各营,坚守不出,待西虏骑兵进入射程,先发镇虏炮击其锋锐!”
“遵命!”
营内明军忙活开来,远处的奈曼部精骑也是越来越近。
安达尔知道攻下这处营地的重要性,实际上他带出来跟随察哈尔部征伐左翼的人马足有三万,比渠家祯预估的还要多出一万。
这样的人数下,就算对方提前布置好了防务,也不足为虑。
“传我命令,各台吉率部死攻一面,放弃其余三面,轮番进攻,不得让明军有寸刻喘息之机!”
蒙古骑兵们没有停留,一来就是猛攻。
奈曼部的各个台吉们各自率领部下轮番攻营,一副不惜任何代价迅速拿下上游的阵势。
远处有奈曼部的骑兵结成最为常见的环绕骑射阵型,轰隆隆的马蹄声震撼着人心,持续有不间断的箭雨挥洒而下。
无数明军都被射成了马蜂窝,凄惨的倒下。
尽管明军早有准备,但临时架设的城寨高度依然不足以当做坚城来守。
“下马!”
“攻城!”
一名千夫长位于最前,话音落地,无数的奈曼部骑兵翻身下马,挥舞着弯刀疯狂的向营地冲来,攀登而上。
滚木、礌石如同雨滴一样密集倾泻而下,仰攻的奈曼部骑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营地外围。
即便如此,这也丝毫没能阻止奈曼部的持续进攻。
“将军,要守不住了!”一名千总跑来,满脸都是凝稠的血迹,握着佩刀的手也在颤抖。
“蒙古人这是发了疯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下马步战,就是要用人数压死我们!”
渠家祯闻言眼珠转了转,拿起立在边上的一杆鸟枪,向奈曼部的人群中开了一铳。
一名奈曼部百夫长应声而倒,但是很快,更多的敌军汹涌上前,淹没了他的尸体。
“不能后撤,这里是草原,离开了营地我们会被他们追死,更跑不远!”渠家祯扔下鸟枪,转头喝道:
“营地不能丢,丢了,我没法向大帅交代,更没法回去见督师,要死守!”
“营地在人在,营地要是破了,就与这些西虏拼了!”
“在关外转了半年,这仗打的太憋屈,今日总算来了机会,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可是将军…”千总眼神一亮,正要说话。
突然,一支箭簇射中了他的前额,顿时血流披面,他也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大叫。
一名随军医官立即上前,吼道:“快扶他到营地里去休息,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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