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这帮人,还是贼心不死。”
傅应星嘿嘿怪笑一声,上前说道:“周顺昌,你当真还以为现在的苏州,是你能闹得起来的吗?”
“这个坏人,我傅应星当定了!”
“小的们,押走!”
“周府全部查抄,一个活物都不留!”
一声令下,番子们纷纷踹门而入,旋即周府中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一名番子直奔着周顺昌的老爹过去,当众将这老鬼按在脚下,对着脑门子就是一阵狠踩。
直踩到老家伙连惨叫、呻吟的力气都没了,这才一道割下他的首级,交到这边。
而周顺昌,显然也没料到番子们经受这次事件以后,居然还会如此的毫无顾忌。
他看着死不瞑目的父亲,厉声痛骂:
“阉狗,你难道就只会对付我那些手无寸铁的家人和师友吗?”
傅应星恬不知耻地笑道:“你说对了,我就会这些,我这次不仅要把你的家人和师友都抓得一干二净。”
“我连他们的家人和师友,也要一个不落的抓了。”
“怎么,难不成你还能再鼓动数万人造反?我告诉你姓周的,眼下江南大营几万人在苏州城镇着,你翻不了天!”
“带到广场上,老子等会儿要亲手,挨个把他全家都给砍了!”
“给他嘴里塞上,我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我是怎么把他全家一个个给砍了的。”
“既然已经是坏人,那就坏得更彻底一点儿。”
闻言,番子们也是哈哈大笑。
这话说的不错,反正无论怎么样,自己这些人在天下人的眼中,就是坏事做尽。
那倒不如破罐破摔,一“坏”到底了!
这事后清算,掀起大案,得罪人的活儿,还是得咱们东厂来干!
傅应星看着周顺昌痛苦的神情,走到他身边,低声冷笑道:
“你等着看,看看你的那些幕后主子们,有没有一个人再敢跳出来找死的。”
......
“东厂查案,开门!”苏州城某条小巷,一名番子锤响了一户看似毫不起眼的百姓房门。
门内一阵的慌乱,还有瓷器被不慎摔落打碎的声音。
不一会儿,传出一句发抖的问询:“东厂的老爷们,我们没有参与暴动啊…!”
番子道:“参没参与,开门便知道了。”
“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砸了!”
“别、我开!”门内传出一阵争吵,但是很快,由一个神态慌张的中年男人,打开了房门。
番子向屋内一看,发觉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
一男一女,一个孩子。
“嗯,你们没事了。”番子刚要离开,门还未曾关上,便从内房传出一声细微的轻咳。
转瞬之间,番子的刀抵在了门缝之间。
“什么声音?”
男人顿时惊慌失措。
“没什么声音啊…厂爷是不是听错了?”
“给老子滚开!”番子“砰”地一脚踹开房门,推开男女,大声喝道:
“搜!”
番子们顿时间鱼贯而入,很快,就在内房中搜出一名身着青衫的落魄士子。
这士子,便是苏州城内众多苏州士子的领袖之一,国子监生文震亨。
文震亨,说起来有些来历。
天启元年朱由校亲自主考的天启王朝首次殿试上,钦点了他的哥哥文震孟问新科状元。
文震孟被钦点新科状元以后,并没有做出一番事业,反而是利用这关系,不断的提拔东林士人。
很显然,那位新科状元,甚至于因其才深受皇恩得以鸡犬升天的这些家人们,并没有对朱由校感恩戴德。
番子冷冷望向那中年男人,而此时,女人也开始疯狂的对那男人又喊又打。
“我叫你不要参与这些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咱们就好端端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非要贪图这个便宜,出去抢别人。”
“不然,咱家怎么会被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要挟,要咱们收留他?”
男人枯坐在地上,事到如今,也是一万个后悔。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能有如今的结果,也是他鬼迷心窍,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番子脸上没什么可怜之情,挥手道:
“将文震亨带到广场,至于这家,按例流放外地,永不许再归回原籍!”
男人脸上一愣,随即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不用杀头吗?”
女人也是满脸的泪痕,连连磕头道:“感谢厂爷爷,感谢厂爷爷不杀的恩情!”
男孩儿也在父母的带动下,极其懂事的磕头。
“谢?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们在我手上,一个也活不成。”番子本来都走到门口了,闻言转身,冷笑说道:
“陛下感念你们也是穷苦人家,特有恩旨,要有家室的徙放外地。”
“记得再有人劝诱你们的时候多长个脑子想想,天底下这样的好事儿可没有几次!”
“我们走!”
番子们押着文震亨而走,留下惊魂未定的一家三口,瘫软在地上,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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