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蓝汐背着双肩包,迎着热辣的阳光快步往校门走。
身后南冽靠着教室的门框,微颔首,目光专注地凝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身影。
已是秋天时分,偶有树叶随风飘落,划过蓝汐的肩头,及腰的马尾轻扬,蓝白校服修身,百褶裙飘飘。
腰细,小腿挺长。
“呼。”南冽的手轻轻地磨蹭着鸭舌帽的帽檐,低声地喃,“冬天怎么还没来?”
他觉得,小朋友穿加绒的棉裤更合适。
“南哥,晚上吃烤串。”龙新背好书包跑过来。
“带我带我。”赵库一秒就位,“西街新开了一家烧烤,三人同行一人免费。”
“听隔壁班二狗说,那家店的西瓜绵绵冰特解暑,尝尝去。”龙新小道消息特别灵通。
赵库胡乱地往书包塞两本书,“这南方天气烦死人,都快十月了,还每天三十度,被火烤都没那么热,我这汗掉的每天像掉水沟里,真得喝个冰,凉快凉快。”
听得赵库的抱怨,南冽微抬头,目光扫向头顶上年久失修已经布满灰尘的摇头风扇上。
“南哥,走呀,去喝冷饮。”龙新吆喝。
“大头。”
“干啥?”
“你去打桶水,弄块抹布过来。”南冽脱了薄外套。
“蛤?”龙新懵。
“裤子,你去门卫那里借小木梯和维修工具箱。”南冽随手将外套扔椅子上。
赵库打破沙锅问到底,“不是,南哥,你要干嘛?”
“教室风扇坏了。”南冽取下鸭舌帽,淡淡地说,“我修一下。”
“卧槽!”赵库瞬间热泪盈眶,“南哥,你果然是最爱我的人,知道我怕热,头顶的风扇坏了,就要给我修!”
南冽一脸冷漠:“……”没爱过,别误会。
裤子的戏是天生多,双手捂脸,假装羞涩到无地自容,“妈的,南哥,你千万别这样对我盛世绝宠,我一直男真的容易扛不住哇!”
我热,你给我修风扇,你这是想对我做什么?!
妈的,他满脑子狂拽霸道总裁宠死我的戏码。
靠!
南冽递了一个冷眼。
“行行行!”龙新推着赵库走,“我俩马上安排!”
二十分钟之后。
龙新和赵库一人扶木梯,一人递工具,两脸冷漠地看着维修工南冽修风扇。
耳边是“咔嚓咔嚓”声,南冽一手扯着电线,一手指挥着赵库递螺丝刀。
赵库将物资递上,仇视又幽怨的小眼神像极了刚被老公绿的大老婆,骂骂咧咧开口,“南哥,我giao,你特么还是个人吗?”
南冽充耳不闻,埋头修风扇。
想了想,南冽才大发慈悲地低头看了眼赵库,面不改色,“我们家小朋友怕热。”
他修的,是蓝汐头顶的风扇,还贴心地把布满灰尘的风扇擦洗了两次。
那老风扇整得像个新的。
“你你你!不是人!你知道这木梯多重嘛,我右手扛木梯,左手拎工具箱,汗如雨下,像条落水狗!我这脱臼的手才刚接回来没几天!”赵库牙痒痒,“你特么真出息给女人修风扇!”
还我们家……
真是没眼看!
南冽将黑乎乎沾满灰尘的抹布扔到了水桶里。
“哒”一声,抹布落入水桶中溅起灰色的水花,一个不小心洒到龙新的裤腿上。
南冽还没有来得及说抱歉,龙新就原地炸毛了。
“淦!南哥,水是我打的,抹布是我洗的,梯子是我扶的,你特么上两个星期还说女人最麻烦,只要有兄弟就好,现在呢?现在啪啪啪打脸了吧?!”
现在一看,明明就是兄弟不如狗!
南冽将风扇盖盖上,神色不变,“行,别说了,我脸疼。”
赵库和龙新面面相觑:“……”艹,他居然就这样厚颜无耻地承认了!
还以为他要糊弄装死一下,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实在。
这……斗不赢哇!
“裤子,去开一下开关试试。”南冽又一道指令砸过来。
“你你你……好生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赵库翻白眼,扯出一个职业假笑,“南哥,我告诉你,如果哪一天我英年早逝了,肯定是被你气死的。”
南冽嘴角扬了下,得意地回,“要真有那天,我逢年过节给你烧宝马烧别墅,让你一夜成首富。”
“……闭嘴!”赵库跑去开风扇了。
三十秒以后,风扇动了,呼呼地吹出凉风。
“没问题了。”
南冽比一个OK的手势,下来拖着小木梯挪到一边,把赵库和龙新头顶的风扇一道修了。
“你俩货别哔哔,修好了。”
南冽从梯子上跳了下来,顺道把班里其他坏了的风扇全修了。
那埋头修风扇忙碌的身影特么的简直就是闪烁人性的光辉。
嗯,有几分专业修水电的味道。
龙新和赵库:“……”
大佬今天是观世音菩萨上身,知道众生皆苦,开始普渡众生了。
“得了,我俩就是沾了那小学生的光,你是顺便修的。”龙新嫌弃地摇头,“南哥,你是渣男呀渣男,咱伟大又虔诚的社|会|主|义兄弟情被你说放弃就放弃,这么多年,终究是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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