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冽从蓝汐的碎言碎语中感受到异样,有点着急地问,“汐汐,你说大二是什么意思?”
他们明明是高中……怎么会有大二的概念呢?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他能深刻地感受到她童年的脆弱与无助,她只有一个慈祥和蔼的外婆相依为命,可是……
南冽转念一想,脑海里自动浮现了他老哥蓝铭的模样。
据他所知,从日常的小细节中,蓝铭对于媳妇和闺女肯定是盛世绝宠的,不存在蓝汐从小会被欺负的情况。
再者,蓝铭是一个善谈的人,无时无刻都想要分析,南冽还记得,他老哥曾经提起过,媳妇和闺女一直都是他宠着的。
闺女嘛,从小小的一团糯米丸子养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蓝铭还拎起衣袖警告过南冽,那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他说,南冽,你小子要是敢欺负我闺女,我拼了命都要拔光你的毛。
日常交往上,那一次家长会,南冽也感受到蓝汐家庭关系相当融洽,和和美美的,不像他家那样支离破碎。
哦,他没有家的。
“就是大二呀。”
蓝汐已经醉上了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理智,所有的愁苦与苦闷在心头压抑了许久,如今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便不顾一切地全盘托出了。
“外婆一直拉扯着我长大,我……可争气了,我考了全省第三,进入了帝都的最高学府。”蓝汐的眼角带着热泪,眼眶发红,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说话时都透着藏不住的哽咽,“你不知道……我比我的同学都要努力,因为我知道……”
夜间的秋风有点凉气,吹过两人的身上,蓝汐哭得嗓子有点哑,小声地说,“因为我知道,只有我出人头地了,外婆才会过上好日子,我们…才能抬起头来。”
南冽的心头一颤,原本笼罩在心头上的那一块乌云已经被风吹开,一切的真相慢慢地浮出水面。
全省第三……
南冽的眼前仿佛映着蓝汐入学前的成绩单,他是班级的倒数第一,她是班级的倒数第二,她总分只比他多三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成绩吊车尾的小姑娘,在期中考试,忽而逆袭了,成为了万人敬仰的第一名。
所以……她一步登天是因为什么呢?
南冽的脚步微微凝滞,心里的思绪万千,乱成了一团线,一时间根本找不到方向。
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会不会……她真的来自不一样的地方?
南冽虽然不是什么脑洞爱好者,可是随着穿越剧的爆火,他对于所谓的时空穿梭抱有质疑的态度,可是现在,他居然开始犹豫了。
从一开始,蓝汐就透露过要回家的诉求,他们自然以为是娇养在家的小姑娘离不开家,万万没想到,这背后是藏着另一层意思。
“汐汐,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南冽怀着万分忐忑的心情问。
他是理性主义者,相信科学,可是这一切都解释不通……
南冽,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南冽的耳边全是蓝汐软糯糯的醉语。
不能喜欢。
难道是因为她来自别的地方吗?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荒谬和扯淡,可是南冽心中的断论已经向这简直不可置信的真相靠近。
他……相信酒后吐真言。
“嗯?”蓝汐乖乖地趴在南冽的背上,小脑袋像是只撒娇的小猫咪,轻轻地在南冽的肩头上磨蹭着,“我呀,嘻嘻……”
蓝汐傻乎乎地笑着,伸手抓着南冽的头发玩,“我告诉你哦,我是实打实的现代人,有血有肉,你们嘛……都是纸片人……”
“什么?”南冽被绕晕了,脸上一片惊愕,脑子里将所有狗血电视剧所有的梗全部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整懂蓝汐的意思。
“我想回家……”蓝汐还在小声地呓语着,“我不能让外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离开,我要完成她的遗愿,她只有我,可是我却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南冽的眼眶也发红了,听着她的碎语,满满的心疼根本就藏不住,忍不住轻轻地吸了一下发酸的鼻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告诉自己。
“呜呜……”蓝汐的情绪有一次崩溃,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抽泣着说,“我不是人,不是好东西,生活久了,我居然就不想回家了,我……对不起外婆,我……好自私,我开始享受这里的温暖,我怎么可以这样呢?”
“汐汐,不哭。”南冽的喉咙发紧,沙哑的嗓音中藏着悲色调,轻声地哄着背上已经哭成泪人儿的蓝汐,“你不自私,向温暖靠近是人类的本能。”
我愿意一辈子把温暖给你。
背上的蓝汐实在是太过闹腾,南冽没有办法,实在是哄不好。
路边有公共的长椅,南冽将蓝汐放在椅子上,陪着她并肩而坐。
路上的路灯早就亮起,柔黄色的灯光落在小姑娘发红的眼眶上,她的眼里堆积着盈眶的泪水,秀鼻发红,实在是引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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