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他从未关心过她,现在却来这么一出,这是故意让她难受吗?
“我也只想把你当成一个复仇的工具,可人心终归是肉长得,看着你和你母亲越长越像,我又何尝能忍心,可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只能做到底,一心软便前功尽弃了。”
萧让嘴里吐了一大口血,云韶赶忙说道:“别说了,先治伤要紧。”
“没用了,我伤了要害,撑不住了……”萧让觉得越来越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匕首刺入的伤口,血根本止不住,慕容翊已经尽力在摁住伤口,减缓血液的流速了,可终究无用。
柳心如和萧琳也赶了过来,两人看到萧让倒在血泊中,都哭着询问发生了何事。
萧让拼着最后一口气,握着云韶的手说道:“柳心如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孩子和我,如今我要死了,她的孩子一个被你囚禁,一个不学无术,品行卑劣,以后有她受的!你母亲的仇就交给你了,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说着还用怨恨的眼神看了慕容翊一眼。
慕容翊只觉得有口难辩,他做梦都没想到萧让竟会如此。
握着云韶的手,落了下去。
“王爷!”
“父王!”
母女二人扑到萧让身上,嚎啕大哭。
云韶无力地瘫坐在地,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到死,他都没有让她叫一声父亲,也没有关心她一句,只是为他自己做的事辩解,让她去报仇,这算什么?
她又冷眼看向慕容翊,木然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在怎样他也是我父亲啊!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放弃对付南齐的,你又何必如此!”
慕容翊来到云韶身边,抓着她的双肩,激动地说道:“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云韶皱起了眉,她捂着肚子,感觉下体有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慕容翊看出云韶的不适,赶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的肚子好疼!”云韶疼得咬牙道。
慕容翊低头一看,云韶的裙摆已经被血染红了,他惊恐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生吗?”
云韶疼得冷汗直流,她怎么知道啊!谁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他赶忙抱起云韶,离开此地。
路上谁也不敢耽搁,很快就回到了王府。
此时,稳婆和明崇都已经候着了,慕容翊把云韶放到床上就出去等着了。
明崇诊过脉后,就开了催产的汤药,给云韶服下。
服下药后,云韶的肚子疼得更厉害了。
她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萧让临死前说过的话,以至于稳婆和她说什么她都没听到,更不肯去配合。
稳婆有些急了,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啊!您用点力啊!再这样下去,您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
屋外,慕容翊急得来回踱步,明崇出来安抚道:“王爷不必担忧,孩子虽然不足八个月,但好在胎位正,胎儿也健壮,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了明崇的话,慕容翊才稍微放心一些,可萧让临死前的话却让他一直无法淡定,萧让为什么要嫁祸他?
难道萧让就只是想离间他和云韶吗?他现在才知道萧让的可怕,临死了还要作妖。
但他知道这件事对云韶的刺激很大,不然她也不会早产。
匕首是他的,当时又只有他和萧让在,现在萧让一口咬定就是他,关键是还死无对证了。
他现在要怎么解释呢?解释了,云韶会信吗?
他看向产房,里面除了进进出出的侍女,和稳婆说话的声音,丝毫都没听到云韶的声音,他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
因为云韶一直不配合,孩子也生不下来,稳婆没办法了,只能出来问慕容翊的意见。
“启禀王爷,王妃现在不肯配合生产,在耽误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请王爷示下,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慕容翊轻阖了下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务必保大人!”
“是!”稳婆应下后,就回了屋里。
看来,云韶是真的误会他了,不然不会连孩子都不顾了。
稳婆进来后,对云韶说道:“王妃!王爷已经说了,无论如何都要保大人,请您为了王爷,为了孩子,就配合奴婢一下,孩子都快出来了,只要您肯用把力,这个孩子就能活啊!”
身旁的的杏雨也哭着劝道:“王妃,您怎么了?这可是您的孩子啊!您怎么能放弃他呢!”
云韶闭着眼,思绪一片混乱,她想不明白,慕容翊为什么要杀萧让,可他却又矢口否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阵的腹痛,疼得她根本没法正常去思考,她抓着杏雨的手,说道:“你去问问王爷,他有没有杀那个人!”
“好!”杏雨不敢耽误,立刻去屋外转达云韶的话。
慕容翊不顾众人的阻拦,直接冲到屋内,他来到床边看着满脸悲恸的云韶,握紧云韶的手,坚定地说道:“贺兰云韶!我没杀他,这都是他的计,他只是想让你恨我!”
只是为了让她恨慕容翊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腹部的坠痛感,让她难以忍受。
稳婆在旁边喊道:“王妃!用力啊!奴婢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云韶抓着被子,连着用了几次力,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稳婆赶忙给慕容翊道喜,“恭喜王爷!是位小世子!”
孩子虽然不足月,个头也不大,但哭声洪亮,身体也还算健康。
慕容翊看了一眼孩子后,乳母就抱下去了。
他坐到床边,帮云韶捋了捋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又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喃喃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信任我?”
云韶没有回应,因为太累了,扭头便睡了过去。
晚上,看守常山王府的侍卫来报,说柳心如也自杀了,被人发现时,身体已经凉了。
慕容翊命人先把尸体装殓起来,再派人把两人的尸体一起送回金陵。
回到栖迟院时,云韶已经醒了,慕容翊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给云韶看看,云韶直接把脸转到一边,没去看。
慕容翊知道,云韶还在为萧让的死耿耿于怀。
他一脸严肃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杀他,若是我杀了他,就让翀儿即刻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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