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师傅见靳向东不答应,也不深追问了。
“再洗一套,这套我先拿走了。”靳向东掏出五块钱递过去,把一叠照片仔细整好,用师傅递过来的牛皮纸慢慢的包好。
师傅拿了张单子,让靳向东签名。
靳向东拿着照片,出了照相馆,感觉手里的照片散发着灼手的温度。
他刚才翻看了一遍,这里有他的生父母,有他的亲兄弟,还有可爱的侄子侄女,每一张上面他们都笑的很温暖,心里有根弦,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也许靳老说的对,他在逃避。
初五一大早,顾小北就催陆战国去取照片,她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照的怎么样。
陆战国到了照相馆,接待过靳向东的那位师傅很奇怪的说:“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加洗的照片要初六以后出来。”
陆战国一愣,脑子飞快闪过一些东西,来不及捕捉,忙问道:“昨天是谁来过?我没有来过。”
师傅诧异了,看了半天陆战国,不可置信的说:“长的和你一模一样啊,穿黑色高领毛衣,外面穿着黑色呢子大衣。”
陆战国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他叫什么?”
“你等下,我给你翻记录,昨天他还签字了。”师傅从一沓单子中找出靳向东签过字的单子,递给陆战国。
陆战国一看单子底下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陆战国。
心一下沉到谷底,昨天那个人显然是陆援朝,而且还知道他叫什么,说明他是知道他的身世,却不想去认他们。
陆战国稳了下心绪,问道:“他昨天是自己来的,还是跟别人一起来的,有说别的吗?”
师傅摇头,现在他也一头雾水,难道眼前这位和昨天那人是双胞胎啊,突然说道:“对了,昨天我喊他的时候,身边跟了个大鼻子的外国老头。”
陆战国彻底被这个线索绕晕了,外国老头,这线索还不如没有。
陆战国出了照相馆,看着街上的行人,努力平复下心来,开始一点一点梳理。
陆援朝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知道他的名字,又想起在庙会上目光,烈士陵园里消失的背影,心里突然跟堵了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让他呼吸都感觉困难。
走过广场时,听到广播里在播放:今天x省的劳模代表离京……火车站里,国家副总理握着劳模代表靳向东的手,亲切的嘱咐……
陆战国听到靳向东的名字,突然想到x省的人,在内地人眼里,长得不就像老外吗?向东就是靳向东……
想到这时,陆战国拔腿疯狂的往火车站跑去,可惜终归晚了一步,等他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已经驶出站台。
顾小北看见陆战国回来时,一脸凝重,也没提照片的事,忍不住问道:“照片取到没有?”
“没有,过年照相人多,要初六以后能取。”陆战国看了眼文秀清,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顾小北还是很了解自己的男人,他在说谎,也不再吱声。
吃完午饭,抱着两个孩子上楼午睡时,顾小北才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战国有点难受的说:“照片让大哥取走了。”
顾小北愣住了,半晌才问:“真的是大哥吗?”
陆战国点点头:“其实我在烈士陵园看见过一眼他的背影,而且咱们在庙会的时候,他可能也看见我们了,我当时怎么没有追去?而且靳向东很可能就是大哥向东,为什么我就疏忽了?”陆战国特别自责的说。
顾小北看着一向睿智冷静的男人,此时露出像孩子一样迷惘懊悔的眼神,心疼起来,把莫忘放在床上,过去抱住他,安慰道:“既然现在知道靳向东可能是大哥,而且也知道在哪里,去证实一下就好了?而且大哥现在也许只是一时钻进死胡同,等想开了就好了。”
陆战国低头不语,顾小北摸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不要太自责,你要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陆战国把小胖放在床上,跟顾小北说:“你哄他俩睡觉,我出去走走?”
顾小北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一时转不过弯,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才错过了与大哥相遇,点点头说:“你一定要相信,大哥会很快回来的,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你看最近多少好消息,所以见面的日子也不远了。”
陆战国点点头下楼,到了大院里,就像疯了一样,往后山上跑去,边跑边自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细心一点点。
晚上时,陆战国在书房跟陆松原说了这事,同时他决定等到了省城,安排好手里的工作,然后去趟疏勒河,而且这事先不能让文秀清知道了,要不她又该自责和难受了。
此时的靳向东,已经坐上了开往大西北的火车,在他临走前,忍不住又去稻香村买了四斤蜜贡,他每每心里堵的慌的时候,就捏一块蜜贡放嘴里,让桂花的甜香在唇齿间慢慢融化,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巴主任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对靳向东说:“小靳,你有没有考虑过,调到自治区来工作,把你放在那边,大材小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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