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一项一项展开了,学员们已经度过了初期的不适应,肤色变得红黑,有的身上已经晒掉皮了,身板挺拔起来,队列动作也有模有样,训练效果也逐步显现出来,队干部对训练总体还是满意的。
晚上,十四班班务会。学员们像以前一样坐着马扎分列两排,李超靠窗坐在中间。
李超照例对内务的质量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被子在十四班已经失去了原有保暖的功能,就差被大家供上神龛了。天天晚上压在身下,早上和晚上叠两次。为了叠好被子,各种招数想了无数,什么沾水扣角,用木板压面,用两块木板配合一起压边,效果应该说还是挺明显的,几次内务检查,虽然优秀榜的人少,差榜几乎也没人上了。
但对李超来讲,这还差很远,前天晚上,他用刘建华的被子叠了一次,依然是严整的豆腐块,让十四班的人整体膜拜,刘建华看了都快要哭了。
讲完了内务,又说到了军训,李超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们军训已经开展了一多半了,正步是个难点,但其实也没什么,多练,从细节开始,每一步都做好,就肯定能走好。希望大家不光用身体,还要多用脑子。做得好的同志,像王含章,要多帮助做得不好的同志,一起进步。”王含章在旁边用力点了点头。
他顿了一下,“我给你们提前透露一个消息,每年新学员军训后期,学校都要以班为单位举行队列比赛,如果能在比赛中拿到名次,对你们的军校生活会带来很多的好处。”
“班长,我们行吗?”常志国弱弱地问了一句。
“从现在看,我们班还是有希望的。都是一个嘴巴两个眼睛,都一样的训练,凭什么人家拿第一,我们只能在下面看,你们甘心吗?你们付出的努力不够?还是你们自认为就是比别人差?”
李超的话让大家激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坐在李超旁边的娃娃脸沈忠民走可爱风,拉扯着李超的袖子,问到:“班长,班长,我们的主要对手是谁啊?那个黄班长又是什么人呢?你为啥叫他黄公子?”
沈忠民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都停止了议论,看着李超。
李超想了想,说道:“告诉你们也没关系,但不要瞎传,黄班长叫黄凯,他的父亲就是学校的军务处处长,我们的主要对手?做得好就没有对手,做得不好,谁都是我们的对手。”
学员们又开始议论起来,李超站起来,“今天班务会就到这里吧,你们自己再想想,讨论讨论,我有事,先走了。”
沈忠民第一个站起来,大叫:“送班长!”嘿嘿笑起来。
李超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很多事李超并没有说。在学院下的文件中已经明确了,要奖励在新学员军训中表现优异者和优秀带兵人。大家都在传说这就是摆明要奖励黄凯的,就是为萝卜准备的坑。李超对此并不认同,他即将面临毕业,多一个荣誉对他毕业分配乃至下部队后的工作,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
大家都回到了床上,距离洗漱还有段时间,从现在到熄灯,这是一天中最愉快的时光了,只要不出营区,可以自由行动,走廊里也渐渐热闹起来,各班都传出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十四班的门依然关着,大家一边在叠着被子,一边在讨论李超说的军训比赛,李超的话给这些小伙子带来了训练的激情和动力。
十四班队列的最大问题在刘建华身上,新来的王进反倒没什么问题。
刘建华协调性和大家相比,略微差些,总是用力过猛,配合着他方头方脑,不明所以的样子,常常会引来一阵哄笑。其他人比如沈忠民个子高,有时站不直溜,孔大智左肩不自觉地习惯性比右肩高,这些比起刘建华,都是小问题了。
刘建华自己也知道拖了大家的后腿,他闷着头跟被子较劲,“含章,能不能帮我补补课,我也想做的更好点。”
王含章出色的运动协调能力,让他在新学员中鹤立鸡群。一脚迈出就是标准步长,摆臂高度就是标准高度,要求后臂摆出30度,用尺子量一下,基本在29到31度之间。
班长李超经常会拿王含章来给大家做标准,有时李超有事,就会让王含章代替他的班长职责,带领全班训练。
王含章听了刘建华的话,有些感动,班里的队列问题摆在那里,谁都知道,但没有人把这个放在桌面上来说。刘建华训练得并不比别人差,出力多、态度也认真,但这确实是个人的天赋问题。今天他能够当着全班的面,说出自己的问题,真是有刀刃向内的决心了。
“建华,放心,不光是我,我们大家一起帮助你,你也加把劲,我们一定会做得更好。”
“嗯。”刘建华用力地点了点头。屋内安静了下来,虽然没人说话,但莫名地,王含章感觉宿舍的气氛分外的融洽,相信大家都有同样的感受。
第二天的训练中,十四班的学员们面貌焕然一新,主动训练和被动训练的区别显现出来,学员们突然迸发出来的训练热情,让李超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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