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党这个事在他心中萦绕已久,他想要问问教导员,可是怎么去问呢?
自从换班事件之后,教导员虽然看见他还是笑呵呵的,可是那种疏离感却不要太明显。
一连数日,他都在想这个事。
大二开始了,进入到了专业课程,什么材料力学、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这些既抽象又现实、既看似无用却引导实践的伟大理论,让他有些头大了,必须要投入更多的精力了,不然恐怕有挂科的危险。挂两科且补考不及格就要降级,多么残酷的制度。
他忍不住给李超打了一个电话。
王含章性子有些淡,从小到大,都是朋友找他,他很少主动找朋友,所以他的朋友并不多。但是他的朋友都知道他的毛病,也并不在意。
李超也是如此,两人联系并不多,但是电话接通了,彼此都感觉到了亲切。
李超算是他到军校里来的第一个朋友了。李超分配后,电话邀请他有空去玩。可是毕竟距离太远,一直也没能成行。
“班长,过得怎么样啊?”
“含章啊,很不错啊,哈哈,快点毕业吧,我在这里等你哈。”听声音,李超很开心。
电话那头传来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你们那飞行呢吗?”
“嗯,有个任务飞行,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的飞机。”
“牛啊,班长,都有自己的飞机了啊。”
“哈哈,你毕业了,也会有自己的飞机。”
两人插科打诨,李超看来在部队生活得不错,他告诉王含章,现在已经是机械师了,挺辛苦但是挺有意思。
王含章问了心中的疑惑,李超笑了,说道:“这是好事,大胆去找教导员,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行了。”
好像迟疑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含章,你的优点是比较沉稳,思维缜密,缺点是有时候想太多了,他是教导员,是思想建设方面的负责人,你有问题去找他解决,很简单的事情。”
王含章豁然开朗。
李超又说道:“不要太担心这件事,如果没有意外,你这样的,组织上也许会先找你谈的。”
王含章笑了,两人互道再见。
第二天晚上洗漱的时间,王含章敲响了教导员的房间。
“报告。”
“进来。”
教导员正在写着什么,看到是王含章,有点意外的表情,随即热情地说道:“含章啊,坐吧,稍等一下,我马上写完了。”
王含章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坐下。
“好了,有什么事吗?”教导员放下了笔,问道。
“教导员,我想问一下入党的事…”
“这个我正打算开会给你们说呢,其实从你们入校开始,考察就已经开始了。现在组织上已经准备从你们当中选拔优秀的、愿意向党组织靠拢的同志,成为党的积极分子。”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这样吧,你可以先写个入党申请书交过来,其它的,这周我就打算开会给大家讲讲,到时候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教导员,那我先走了。”王含章很高兴,起身告别。
教导员站了起来,笑道:“好的,含章,没事可以多过来。”
回到宿舍,刘建华帮他带了一封信,是军子的。
军子的信,充满了血泪和悲伤。
他宣告了发财大计已经破产,他开始赚钱之后,可能有一点点小张扬,可能在几次喝酒吹牛的时候暴露了这个买卖的暴利。以王含章对他的了解,这一点点小张扬基本可以等同于学校已经容不下他了。结果这个学期,突然出了无数个做同样生意的学生,最无耻的是学校也参与了进来。
在民风彪悍的东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战争。
已经略有积蓄的他,雇了几个同学加校外的哥们儿,与他口中的不正当竞争者展开了混战,所谓混战,就是人家团结起来打他自己。
最终在一次战役中,他打伤了人家的.....手指,不过据说这是个钢琴专业级的手指,后果是无法再弹钢琴了。军子赔款,且被学校处分,这虽然离他发财大计已经遥不可及了,但离他不想上学的计划却越来越近了。
好在剩下的钱还足够还给这些原始股东们,所以,他随信把钱寄了回来,当然,豪情万丈的军子不会轻易被打垮的,等他有了新的发财大计,不会忘记兄弟的。
看完了军子的信,王含章哭笑不得,不过好在这个哥们儿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着休学发财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熄灯号响了。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个军人,可能是因为习惯,王含章很喜欢听军号的声音。熄灯号和起床号,悠扬而明亮,没错,就是让他感到明亮。有时,他甚至想如果能抓到号声,一定会带着他到一个空旷的峡谷,或者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王含章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去找教导员,虽然只是为了入党的事情,可是教导员的态度明显更为积极,也许真是如李超所讲,自己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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