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发的凉了,风吹在脸上已经不是凉爽的感觉,人们也不在躲着太阳走了,有时反而特意到太阳下感受暖洋洋的舒畅,这就意味着岛城的冬天就要来了。
这天放学刚解散,王进从后面拍了拍王含章的肩膀,说道:“最近有些关于你的流言,你听过没有?”
“什么?”王含章有点惊讶。
“有说你在外面骗女孩子钱,有的说你和军训的小女孩拉扯不清,还有的说你跟黑社会有瓜葛。”
王含章惊呆了,这都是谁啊,这说得是我吗?
“谁说的?”
“我听到好几个人说过,你这是咋地啦,哥们,膨胀了吗?”王进有些幸灾乐祸。
王含章第一个念头是马克.吐温的小说《竞选州长》,难道自己也快要成为“蒙大拿的小偷”、“肮脏的贿赂犯”和“令人恶心的讹诈犯”。
“不知道会不会有几个孩子跑过来叫我爸爸。”王含章嘴里嘟囔了一句。
“什么?什么爸爸?”王进没听清楚。
“没什么,王进,谢谢啊。”
也许是看王含章这么正式的说谢谢,王进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见外了不是,这是谁干的,心里有谱吗?需要哥们帮忙就直说,好歹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是怎么会事,无聊,没劲,说了都脏了自己的嘴。算了,那天有空再说吧。走吧,你回不回去?”
“我去抽根烟,你上去吧,自己小心点儿。”
王含章冲王进点了点头,走进了宿舍楼。
一边走,一边在想,干这个事的是惠一勇无疑了。可就是惠一勇吗,不对劲,黑社会肯定指的是陆方堂了,知道陆方堂的只有黄群和黄凯,张长东是不可能说的,难道黄氏父子也参与了。
造谣恐怕只是第一步,下面会怎么做?他本来快走到宿舍了,扭头又下楼,来到了军人服务社,买了两把锁。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栽赃陷害,如果单是惠一勇,王含章相信他不会那么做,但如果有黄群、黄凯父子两个的身影,那可得加倍小心了,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自己把黄群的仕途断了,黄凯也大受影响,这跟断人财路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厉害。
得先把自己的箱子加把锁,抽屉什么的都是开着,不让锁,没什么关系。回头给我箱子里塞个贵重物品,自己有嘴也难说清楚。
他想了想,给陆方堂家里和办公室都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
王含章回到了宿舍,只有刘建华和孔大智在,其他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王含章想了一下,说道:“建华,有事儿没,没事帮我个忙。”
“行啊。”刘建华答应得很爽快。
王含章先去申请开了储藏室,和刘建华一起去储藏室,把自己的箱子打开,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当着刘建华的面,拿了一些平时用的物品,把箱子锁上,又在箱子拉链上加了一把刚买的锁,也不知道会不会起到作用。
锁了储藏室,刘建华还一脸不解,问道:“含章,你叫我过来干啥?”
“哦,我有点密闭空间恐惧症。”
“啥症?”
“就是一个人在密封的房间里有点害怕,喊你陪我。”
“那这个你可不如我啊,含章,我很小就自己走夜路,我每天上学啊,要走七八里路.....”刘建华终于发现自己有强过王含章的地方,兴高采烈地讲起自己的历史。
王含章随口和刘建华聊着,回到了宿舍,他爬上了床,从头到脚把床检查了一遍,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许自己多心了,但诸葛一生谨慎,小心无大错。
晚上,篮球队员俱乐部开会。这是王含章最后一次在学校的篮球比赛了,他还挺期待,怎么也给学校三年的篮球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进了俱乐部,队长主持了比赛动员会。
队长说道:“教导员出去学习一个月,队里的工作很忙,但是这次篮球比赛我们依然很重视,我授权惠一勇全权负责比赛事项,希望大家赛出水平,取得好的成绩。”说完,队长走了。
惠一勇信心满满地站了起来,说道:“队长让我负责篮球赛工作,我们的目标就一个—冠军。九六级这是最后一次比赛了,我们还要给队里培养一些种子,打法上以老带新为主。”
王含章听到是惠一勇组织,心里不由得凉了一半,又听到以老带新,心里已经是全凉了。
九七级出了一个庄雨,也就算矬子里拔大个了,九八级基本没啥能用的,有一个一米九二的大个,只能抢篮板,篮下投篮都不进,这怎么打。
惠一勇已经结束了他的任职宣讲,客气性质得问了一句:“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王含章不甘心自己在学校的最后一次篮球比赛以失败收场,举手说了一句:“惠区,以老带新怎么打呢?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实力?”
惠一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打法上,以九六级和九七级为主力,以九八级为补充,实力吗,可能会受到些影响,但我们总体实力在,我认为不会影响我们夺冠。”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这也是队长的意思。”
王含章无语了,不能再说了,再说不光是对抗队长,还是对抗队干部了。
算了吧,惠一勇应该没那么蠢,场上应该会做出调整的吧。
回到宿舍,还没等上床,沈忠民凑了过来,说道:“班长,你的被子怎么还上差榜了?”
对九六级,只要内务不会太差,基本不会再上差榜了,毕竟是要毕业的人了。
王含章一愣,出了房间,先到一楼内务榜上看了一眼,果然自己大名赫然在列。
他转身来到了军务检查组组长秦原的房间。
秦原正站在宿舍地中间,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事儿,唾沫星子乱飞。
王含章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他没听见,还在那说。王含章用力敲了几下,秦原扭过头,本来是谈性正浓、被打搅得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一看是王含章,立刻笑了,问道:“含章啊,找我吗?啥事啊?”
秦天是锦西人,一口地方话,尾音儿使劲向上挑。
王含章面无表情,说道:“秦大组长,想请您移驾到我房间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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