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科考试终于结束了,王含章、惠一勇和常志国三个人,站在一系教研室里,等着队干部。
胡老师得意洋洋,终不负自己神捕之名号,一下子逮住了两个。
“胡老师。”
外面有人叫他,他晃悠悠地走出了教研室。
“常志国,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和我过不去?”王含章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没有和你过不去,你作弊,我揭发而已。”常志国的语气也很平静,但并不看王含章。
“你们两个的恩怨,为什么把我扯进来!”惠一勇声音虽然不高,却充满了绝望。
王含章没理惠一勇,继续问道:“现在没有老师在,队干部也得一会儿才能来,常志国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我们哪说哪了。”
“好一个哪说哪了。”常志国抬起头,看着王含章,说道:“好,我今天就告诉你为什么。”
“我们都是一起入校,都是一样的学员,凭什么你当班长?凭什么你打靶拿到嘉奖?凭什么都是救人只报道你?凭什么打篮球大家都给你喂球?凭什么你第一批入党我现在都还不是?凭什么班里的人都宠着你而看我就像一个垃圾?凭什么你又是姐姐又是妹妹又是大哥都来帮你,而我跟秦天要个联系方式她都不给我?这些都是凭什么啊?难道在你旁边的人都应该是透明的吗?难道我的努力都没人看到吗?”
常志国越说越快,一连串的反问,竟然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不光王含章,旁边的惠一勇都目瞪口呆了。
王含章长吐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谢谢,你还谢谢…”
“哐!”常志国的话还没说完,门猛地被推开了,教导员高明和队长王挺军一起走了进来。
两人面色铁青,胡老师跟在他们的身后。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高明强压怒火,王含章的书和惠一勇满是小抄的手,都是铁证。
对于学生考试作弊,其实并不新鲜,每次考试学校或者学员队都会抓到几个,高明愤怒的是自己竟然看错了人,为王含章说了那么多好话,还想撤了惠一勇,让他干区队长,看来自己也没比王挺军高到哪里去,伸伸脚?还是缩回去吧。
王挺军接过了高明的话,上来就是一顿狂骂,听得一旁的胡老师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队长,教导员,胡老师,我没有作弊。”王含章终于找到了一个缝隙说出了自己的话。
“你还不承认,这你怎么解释?”胡老师一指王含章的书。
自己抓到的学生,还敢抵赖,不由得也火了起来。
“老师,我没必要作弊,这本书,你可以随便考我?”王含章语气依然平静。
“哈哈,这么狂的学生,这么多年了,我倒是第一个见。”胡老师打了一个哈哈,随手拿起了书,翻了一下,问道:“涡喷六发动机燃油走向?”
“油从邮箱至…”王含章语速不快,答案与书中一字不差。
“滑油成分?作用?压气机构成?作用?发动机工作原理?”胡神捕越问越快,王含章一字一句,丝毫不乱。
“试车数据!”胡神捕声音透着一丝绝望。
数据,这才是王含章的强项。启动,慢车,大车,王含章说了十分钟,发动机各种状态下滑油燃油温度、发动机转速,夹杂着工作原理,一直说到了关车。
“那这本书怎么会到你桌洞里的?”胡老师终于放弃提问了?
“这个可能要问一下常志国同学了。”
常志国在一旁看着王含章的演出,心中是又气又急,脸色是越来越白。看着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他,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眼一闭,居然倒了下去。
高明和王挺军互相看了一眼,王挺军道:“惠一勇,手表的事情,你还没跟我说清楚,现在又作弊,我看你也不想毕业了吧?”
惠一勇眼一闭,心说:“为什么用也?”
王含章并没有耽搁离校的时间,王思怡已经先他回家了。他和陆方堂和张海燕告了别,大包小包地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放假结束返校的时候,父亲照例给了他一千。这个学期,学员津贴涨到了每个月八十五,他本没什么大的开销,加上以前的积蓄,他手里已经有两千多了。
王含章狠了狠心,买了一个卧铺票,挂掉了他十分之一的积蓄,运气不错,竟然抢到了一个下铺。
他早早的上了车,把各项东西归置到位,坐在了下铺的位置上,好舒坦。终于不用在硬座车厢里人挤人、人挨着人了,也不用享受空气中弥漫着臭脚和方便面的味道了,更不会体验睡得正香、被人推醒倒腾儿地方的痛苦了。
一会儿,卧铺车厢里人陆续都上来了。他的中铺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上铺空着没人。
阿姨是个包打听,一会儿功夫,把王含章年纪、学校、家庭都问了一个遍,再过一会儿,生辰八字都快问出来了。
快熄灯了,阿姨又开始抱怨,自己年纪大了,上不动了,小伙子你应该主动把下铺让给年纪大的人,你还是个军人,社会上就是应该尊老爱幼。说着,也不等王含章答应,拿出了洗漱用品,就打算洗完了睡觉了。
王含章无语了,他毕竟只是一个没踏入社会的学生,缺乏与经验丰富的阿姨大妈们斗争的经验。
正当他要自认倒霉的时候,车停了,上来了一个抱着小孩的女子,孩子很小,只有两三岁。她们是王含章的上铺。
王含章愉快的接受了和这位母亲换铺的请求,却拒绝了这位母亲补差价的要求,在中铺阿姨还没回来之前,爬到了上铺。
“王含章,怎么会事啊,你不是下铺让给我吗?”中铺阿姨洗漱回来,果然怒了。
王含章在上铺,探出了头,笑道:“阿姨,第一,我并没有答应把下铺换给您,第二,我接受了你的教育,把下铺让给了更需要的人。”
中铺阿姨又开始絮叨,带着小孩就不应该出来坐车。
王含章和下铺的母亲相视一笑,躺回了上铺,不说话了,在“哐当哐当”的声音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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