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理寺的时候, 柳子安的表情并不好看, 宋若申也是, 如此神奇的事情取信于人本就不容易, 而这位相信的大人, 有想要干实事的心,却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 最终事情不上不下,硬生生被人给阻了。
“从未有过如此憋屈之时。”宋若申在衙门口长叹,眼看着抓捕的人都要出门了, 横『插』出来一个人挡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憋屈死了。
就好像眼看着故事结局, 案子就要破了,偏偏有个人跳出来说,“抓不得抓不得”,最后, 就是死活不能知道答案了。
“其实也没什么, 这种可能『性』, 之前咱们不是也想到过吗?”柳子安的表情也就是那一瞬不太好看, 来的路上, 两人也都分析过大理寺会有的种种应对, 最差的就是把他们当做异想天开的骗子, 直接哄出去, 好一点儿的, 大约也就是这种了, 最好的,现在可以不用想了。
宋若申又是一叹:“罢了,回去吧。”
孙光并不是一个会常居书院的人,只在某些时候会来往书院频繁一些,毕竟家里头人多口杂的,没有书院做事情方便。
清羽打听了一下他的行程,知道他今日回家去了,再回书院的可能『性』比较小,柳子安和宋若申才从书院对面的茶楼上下来,进入书院。
“对了,你去给夏侯珪他们家说一声,还有李炯,他现在怕是最危险的那个,哦,还有周晖和姚亮,唉,咱们七个,以后也不知能… …呸呸呸,我真是… …”
宋若申想到死去的冯吉,心情又低落下来,清羽听到他的吩咐,一时却没动,待宋若申抬头去看,他才『露』出点儿惶然之『色』,“少爷,李家那个,李家… …”
知道这件事中还有李又元的事儿,清羽就不怎么敢靠近李家,宋若申见他那没胆子的样子,刚想骂,想到自己也不敢出门,刚才还非要打听清楚孙光不在学院才敢进来,大约也是没什么能够说别人的。
“水清,你跟着一起吧,小心着,待到消息就好,也不要多说,只让他们小心李又元和孙光就是了,这种事情,说得多了反倒说不清楚。”
柳子安给的建议还是好的,水清有点儿不情愿,嘟着嘴,到底还是应了一声,跟着清羽出去了。
他和宋若申常在一处,两人的小厮也都熟悉,才走没几步,清羽就搭着话哄得水清又笑起来,估『摸』着是要荷包出血了,水清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吃。
四家人住的地方也都不近,有些事却不能等水清回来再做,柳子安回房拿了纸笔,写了些条子,宋若申看他忙活,过来看了一眼,“你这是要把事情都写下来?”
“是啊,京中如今因此事而死的,乞丐和小商贩就不说了,冯吉和那曾妙可,都算得上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他们家的人若是知道此事的关系,恐怕不会如同那个唐大人一样阻拦办案吧,须知,此事越是拖得久,咱们就越可能有危险,若是那刀子真的能够蛊『惑』人心,谁晓得你我何时杀人,何时被杀呢?”
柳子安没准备回柳家看看,按照剧情,这件事跟柳家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若不是原主把刀子带回家,也不会杀了异母弟弟。
讲真,虽然这些弟弟可能是分家业的,但柳父的家产,给谁都是他的自由,他就是一分不给,当儿子的也不能够因此指责父亲没有赚下偌大家业当遗产,原主没想着指着家业过日子,他也没准备跟兄弟争钱财,既然如此,何必还回家去,让人看了也有想法。
如宋若申那样,其实就很好,已经避出来了,这种行动上表『露』的意思,总比嘴上说的更可信吧。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宋若申说着就也拿起纸笔来,“你写一份就好了,剩下的两份,我来写。”
刚刚落笔,又迟疑,“那唐大人不让咱们说这件事,咱们若是说了… …”
“我何曾说了,不过是写了而已,又没用常用的字体,他们谁知道是我写的,只找人送过去就是了,如今街面上还是能够看到乞丐的。”
越是富贵人家越是惜命,事情发生后,很多人家的门禁都严了,但街上的乞丐还是有的,他们倒是也想要惜命,可实在没什么门户可守,只能还在街上闲逛,送个信还是能的。
“认识多年,我竟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宋若申看着柳子安,目光之中透着些惊奇。
柳子安只是一笑:“也是『逼』急了,没法子。”
他对这种古怪事,想法还是挺矛盾的,每次碰见这种古怪事情,他的能力都好像是假的一样,大半都不管用,为了自身安全,自然是不碰见更好,可,若是不碰见,他似乎就少了一些对敌经验,无从从这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上来窥视更高层次的力量会是怎样,如此,又想碰到。
两相一抵,他竟是不知道是想多一些,还是不想多一些。
宋若申没有再问,他的动作快,把写了一个字的纸张废了,再写就换了一种自己也手生的字体来,谁都不是傻子,自保总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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