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鼎沿划过,盈公子目『露』赞叹:“原来是从河中取出,难怪其声若水流。”
“正是。”季颛捋着胡须,『露』出笑容来,他是很喜欢这鼎的,哪怕不知其来历,“有人说是河神之礼器,不知真假。”
祭祀之器为礼器。
河神之礼器,却不知道是要祭祀谁。
这话有些不通,却也给人很多联想,盈公子的手指还没离开大鼎,好像喜爱非常,正在仔细描摹上面粗犷古朴的花纹,那像是一幅完整的祭祀图,也难怪有人猜测为礼器了。
“且让我仔细看看,说不定我能看出一点儿什么。”盈公子这般说着,看得愈发仔细,他的个子,刚好比鼎高一头,观察上面的花纹倒是方便。
季颛失笑,一个孩子能够看出什么好来,不过那种认真样子,也是有意思。
外头有人在召唤,季颛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这房间内的金石体积都不小,想要顺手牵羊是不能的,所以也不怕丢,一般人也不喜欢这些,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已经绕着鼎转了第二圈儿,盈公子的手一直没离开大鼎,眼中沉思,聚气运啊,所以,季氏子弟不成器,季地还能留在季氏的手中?
巫器?想到自己还曾当过大巫,可也没见过这等东西,这巫器是这个世界的人制造的吗?
若不是,又是哪里来的?
巫啊… …这个世界的巫跟他所知是否一样?
第三圈儿转完,盈公子终于舍得把视线往别处看一看了,灵力已经先感应过了,这些金石之中并没有含有灵气的东西,便是这巫器也都平常得很。
不过巫的东西多是如此,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约这也是保障人族利益的一种方式吧,若是随便被人发现抢走,有用也没用了。
等等,定鼎天下。
盈公子的视线又凝聚在这尊鼎上。
系统解释道。
定鼎聚气,可安天下。
天下吗?
王族血脉,巫器定鼎,条件似乎已经齐备,剩下的是否按部就班?
盈公子目光幽深,直直地看着那尊鼎,看得都要入了神。
季颛进来的时候看到,又笑了,看来他是真的喜欢,“盈公子若喜欢,不如送与公子?”
心爱之物赠人,若是明珠暗投必然糟心,但若是对方也极喜欢,反而有分享之得。
季氏聚族而居,一家子人从没分过家,这鼎送给盈公子这个名义上的家主,不过是从这个房间换到另外一个房间,想看还能看到,便是再喜欢,谁又抱着睡觉不曾。
季颛下定决心,失落之心也去了。
“真的送我?”盈公子问他,目光直勾勾地看过来,眼中的黑『色』冷凝。
季颛呵呵一笑,“岂有反悔之理?”
一个鼎而已,季颛房中,大大小小的鼎还有很多,只是这个得他喜爱,这才摆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上。
“那就多谢了。”盈公子点头道谢,不客气地吩咐默严和腾蛇,当下就要把鼎搬走。
季颛看得愈发好笑,到底还是小孩子,一点儿耐『性』都没有的,这一想,反而多了些亲切,看看腾蛇和默严两个都十来岁的样子,哪里搬得了这尊鼎,忙找了人帮忙,给盈公子搬到了房里。
“去哪里弄来这么大个鼎?”孙氏微微皱眉,看到那鼎身上的花纹愈发不喜。
祭祀之礼器,某些时候也有敬死人的意思,哪是随便能够往屋子里放的,多有人忌讳的。
她想着就要拦,被盈公子挡了:“这鼎我有用,暂且放这儿。”
孙氏不好违背盈公子的意思,眉头还是皱着,却也没再说什么。
当晚盈公子没有修炼,而是试图在鼎上留下印记,精神力的印记,这有些难,巫力非要族群信仰才能有,还要有个传承的说法,必要前人启迪才能修炼,他如今一没族群信仰,二没前任启迪根本不能修炼巫力,对这巫器便有些束手无策。
很多力量体系都是不兼容的,他能够同时修炼精神力和灵力,也能够同时修炼精神力和巫力,精神力似乎已经是万能的了,但,在没有巫力的情况下,精神力对巫器是无能为力的。
一晚上的挫折只证明了这一点,盈公子倒也没有很失望,能够得到巫器已经是意外之喜,虽然这个“得到”大约不会太长久,把它送给系统他是不愿意的,但自己运用的话,定鼎天下,难道要当皇帝么?
何况,一世之事,有甚高下好争,过得好也就罢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得累死累活。
盈公子从来不否认自己『性』格中贪图安逸的那一面,也能够直视因此带来的惰『性』和拖延,某些事,不事到临头,不会积极主动,非要『逼』一『逼』才会动一动。
不等他想好怎么处置这尊鼎,新魏王煜那里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并不是魏王煜给他的消息,而是给季氏的,以季氏藏匿刺王凶手之名,要求季氏交出季夫人和其子盈。
事情过了都快两个月了,突然把魏王的死从病亡改成被刺身亡,魏王煜倒是不觉得脸疼,盈公子见到那些随着消息而来的兵士时,颇有种无力辩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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