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昭有些气恼,只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讲了这个人。
司烛黎听得脸色骤变,杀气四溢:“他竟然还没死?”
祝灵昭善解人意想要地跳过这个问题。
毕竟这是司烛黎失手了,传说中神挡杀神,佛挡弑佛,可真动起手来,却连一个人都杀不干净
真的有点丢面。
堂堂魔尊可听不了这种话。
不过司烛黎并没有察觉到少女的体贴,他思忖片刻,皱起眉,冷声道:“这不应该。”
祝灵昭连连点头。
啊对对对,她也觉得不应该,可是巫长湛那个人偏就阴魂不散,生命力顽强。
“我要睡觉了。”祝灵昭重复道。
和凤宫中烛光摇曳,床幔上妙曼的轻纱都是用金丝一缕一缕勾勒的,奢侈而又华丽。
祝灵昭坐在大床上晃jiojio,用眼神看了看立在她床边的男人,又看了看殿门的方向。
某个人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曾经那个在主殿里给她摆小床,还特意要放着屏风阻隔视线的男人呢?
总觉得,虽然都是假的,但自从婚礼之后,司烛黎就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
以前那种似有似无的距离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司烛黎却用那双森冷的金眸扫了她一眼,面容严肃。
他觉得小猫妖好像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说他是诸天魔教的人?”
“他是这么说的。”祝灵昭道。
司烛黎道:“但即使是诸天教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像他这般脱身换皮,更逞论掠夺他人的记忆。”
夺舍,在修真界里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祝灵昭猜测:“也许他们的‘夺缘’功法练到极致,能做到这一点呢?”
“不可能。”司烛黎否认,他见祝灵昭还有些质疑,眸光阴沉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高秋水与你说罢。”
“秋水姐?”祝灵昭疑惑,这和上爻城城主又有什么关系?
司烛黎已经传讯召唤高秋水,他好像真的非常在意这件事,纯金色的眼眸中缓缓凝聚着风暴。
“对。”他淡声说道,“高秋水,在成为上爻城城主之前,她曾是诸天教的副教主。”
祝灵昭:!!!
啊?诸天教不是被正道修士们合围剿灭了吗?
剩下一点小鱼小虾米逃了,也就罢了。这怎么副教主还能滋滋润润地活着呀?!
这下,这个觉是彻底睡不成了。
算了,如果能搞清楚巫长湛的事也好。
祝灵昭只得垂头丧气地从床上跳下来,披上外衣。
她自觉要见的是女孩子,没什么可避讳的。
但冷酷阴鸷的魔尊大人却不这么认为,他看少女踢踢踏踏就要往外走,俊美的眉宇皱得更深了,忍无可忍地拉住她。
于是,高秋水火急火燎赶到和凤宫,却又硬生生多等了两炷香时间,才看到梳妆整齐的祝灵昭和司烛黎从内殿里走出来。
深夜的和凤宫内,灯火通明。
明晃晃的烛火映照着富丽堂皇的内饰。
“尊上,有何吩咐?”高秋水恭敬道。
司烛黎冷冷地看着她:“你曾是诸天教中人,应当对教内很熟悉?”
高秋水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道:“是。”
祝灵昭就把巫长湛的事给高秋水说了。
然而高秋水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大,尤其是当祝灵昭说到巫长湛不知用何种方法从司烛黎手底下逃生时,她更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高秋水一向是冷静自持的形象,这般激动连祝灵昭都吓了一小跳。
祝灵昭惊疑不定地看看身穿黑衣的漂亮女人。
难道魔域里头都是魔尊吹,不能接受他们的魔尊大人有一丁点不完美?
还是说,能从魔尊手里活下来,真的有这么不可思议?
“抱歉,娘娘。”高秋水抬手按了按额角,冷静下来,“请你继续说吧。”
祝灵昭也被弄得心情有些凝重了。
她本以为对于司烛黎来说,巫长湛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但现在突然意识到,巫长湛的事可能真有些不同寻常。
“……再之后,巫长湛伪装的这个人,你也见过。”祝灵昭只好继续说道,“就是柴修。”
“柴修?!”高秋水的瞳孔骤缩。
她在原地愣了好半天,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白。
黑纱之下,衬得她的脸色犹如煞白的纸。
烛光忽闪。
司烛黎那双冷金色的眸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高秋水这才回过神来。
祝灵昭注意到她紧抠着手指,在白皙的掌心中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尊上,属下需要回去卜卦,此事恐怕非同小可。”高秋水说道。
司烛黎瞥她一眼。
高秋水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句废话,能令尊上重视起来,并特意传唤她,当然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唯有祝灵昭正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高秋水是何等敏锐,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深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释道:“娘娘,您所说的淡金色丝线,的确是诸天教秘传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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