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曹操吓了一跳,此时主力都在这里,别说是合肥了,就连许都都兵力空虚,若孙权真的去攻合肥,还真是个大麻烦。
但是孙权真的会打合肥吗?我们两家不是结盟了吗?你孙权觉得没打过张武,不但没赚到便宜还吃了点亏,就想在我身上出口气啊,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公达,孙权刚与我们结盟,难道他这么快就要反悔吗?”曹操问道。
“丞相,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担忧,但张武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孙权与我们结盟是为了利益,是想图谋江夏与南郡,现在这个目的已经无法达成,以周瑜之智恐怕会采取对他们更有利的做法。江东图谋合肥已久,现如今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可不防啊!”
曹操不但是个军事家,还是个政治家,对这一套也是非常熟悉,知道荀攸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他是孙权,估计也会这么干。当年灭袁绍二子的时候,也是先和袁谭一起打袁尚,然后再把袁谭干掉。
这就是所谓的盟友,你永远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撕毁盟约,反手插你一刀,所以这种结盟永远不可能真的齐心协力。
荀攸的这番话也得到了程昱和司马懿的认可,他们也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合肥被孙权给占去,那影响就相当大了。
首先是失去一个产粮地,这会使曹操集团的经济情况变得很糟。
其次是对江东更无从下手了。现在江东的主要防线是长江,但长江太长了,江东军不可能处处设防,防守起来还是有压力的。如果把防线北移到淮河,那就轻松多了。
最后是寿春和汝南将会受到江东军的威胁,会牵制曹军很大兵力。
所以从始至终,曹操都对合肥非常重视,甚至派了“五子良将”中的两个来镇守合肥。孙权一日拿不下合肥,就一日无法进行北伐,就只能被压制在南方,即使他使用卑鄙的手段夺取了荆州,但直到东吴灭亡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既然如此,我们当采取什么措施来应对?”曹操又问道,他可是知道现在合肥不但兵力不足,还没有大将镇守。
本以为这次能一举攻占荆州,然后再兵临江东,到时候江东哪还有什么胆子再去打合肥,还不得乖乖求饶,谁知道死了这么多士兵连襄阳城墙都没摸上一下。
就跟花了许多钱,却连姑娘的手都没牵一下一样!
荀攸说道:“此地离合肥路途遥远,中间又隔着大山,来不及发兵救援,为今之计只能先派少量精锐骑兵驰援。江东军虽兵多,但不擅长步战,那合肥离江水甚远,江东军必须下船登岸攻城。扬州刺史刘馥大行恩惠与教化,百姓对其十分爱戴,扬州别驾蒋济多有计谋,肯定先向汝南求援,只要能守住一段时间,待援军一到,江东军必会退去。”
曹操听后,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他与刘馥也是老朋友了,知道刘馥的能力,虽然打仗不行,但搞民政还是一把好手,只要能守到援军到,他对自己的骑兵还是有信心的。
“好,妙才!”
夏侯渊起身应道:“末将在。”
“你立即率一千虎豹骑轻身上路,星夜驰援合肥。若合肥尚未陷落,你也不必进城,只在城外袭扰江东军,使其不能全力攻城。若合肥已经陷落,则退守寿春,待我大军到来。”
“末将领命!”夏侯渊领命而去,召集骑兵准备去支援合肥。从这里去合肥还得先回到宛城,再经过汝南,路途十分遥远,也就夏侯渊这个擅长千里奔袭的骑兵大将合适。
《魏书》中记载,渊为将,赴急疾,常出敌之不意,故军中为之语曰: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六百,六日一千。
虎豹骑又是曹军骑兵中精锐中的精锐,是曹操手中的王牌部队,在原着中追击刘备时,曾“一昼夜行三百里”。这支部队最擅长干的事就是千里奔袭,以少胜多,为曹操南征北战,消灭众多诸侯立下了数不清的功劳。也因为这支骑兵部队太厉害了,所以曹操从不让外姓将领率领,现在的虎豹骑统领则是曹氏宗族大将曹纯。
夏侯渊虽不姓曹,但其实也是曹操的堂兄弟,所以也能率领虎豹骑作战,他率军出发后,一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有时候连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进行的。
随后,曹操又令张合率五千骑兵作为第二批救援的部队也很快就出发了。只要骑兵一到,孙权和江东军就得乖乖的上船躲着,这就是骑兵的威力。就像曹操大军再多也不敢下水跟孙权水战一样,江东军再多也不敢上岸与曹操的骑兵野战。
所以曹操要迅速地派出援军,就算援军没赶上,让孙权占了合肥,但只要江东的水军没有及时封锁住淮河,曹军仍然可以再把合肥夺回来。面对曹军步兵的攻城,连张武都最后放弃了樊城,他就不信孙权能顶得住。
派完援军后,曹操与众将和谋士开始商量退兵的事了,到了这个时候,不退也不行了。水军已经完了,没有渡河的希望了,粮草消耗又太大,军中士兵染病的越来越多。一开始还是水土不服,还不会传染人,现在天气变热了,竟然开始出现瘟疫了,再不撤兵不用张武来攻就得完蛋。
曹操总结了一下这次南征的经验教训,最大的错误就是准备不足,思想上也不够重视,存在非常严重的主观主义和形式主义,对南方的气候、水土和水上作战等问题没有一个深入的、全面的认识。自从消灭了袁绍,取得了一统北方的伟大胜利后,整个集团上上下下都存在一种骄傲自满、麻痹大意的思想,没有充分认识到当前新形势下各诸侯之间斗争的复杂性和多变性。
大军撤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会变成溃退,到时候二十万大军一旦恐慌起来,谁都控制不住。
不过这对曹操来说都是小儿科了,毕竟虽然水战败了,但主力基本没有损失,有强大的骑兵断后,张武也不敢率大军来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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