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仙山外依旧漆黑,天上红月洒落的光华晦涩黯淡,现在的她,无法为人间提供月光。
等到天明,有村民路过此地,就会发现附近一片狼藉。
思无邪只能抹去石室中属于自己的痕迹,更多的,他已经无能为力。
最后留恋地望着这片土地,望着夜『色』下看不真切的临仙镇,思无邪回忆起当初的种种,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身下了临仙山脉。
真气撑起了幼小的身躯,使得他如同武林高手般踏雪无痕,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临仙山下有四条主道,其中三条通往附近的城镇,最后一条通往河口,而河口的对岸,是花石国地界。
思无邪来到了通往河口的第四条主道,视力在真气的辅助下,即使在夜晚也能看见隐藏在竹林中的马车。
脚步一踏,身子已经落在马车上。
“谁?”
马车内响起一声轻喝,带着惊疑。
“是我!”
“……”
童稚的声音格外沉稳,马车帘幕一下掀开,一个长须大汉探出了头。
“您是大…大人?”
他看见了马车上的幼童,意识到什么的他,忍住颤抖问道。
幼童静静看着他,点了点头。
“出发吧!”幼童老气横秋说了句。
长须大汉连忙来到外面,拉开帘幕让幼童进入车内,随即轻轻拍打着安静的黑马。
黑马扭头发出一声鼻响,拉着车子出了竹林,沿着主道前行。
思无邪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默默计算着时间。
“也差不多到了吧。”他轻声呢喃着,眼中没有天真烂漫,有的是历尽沧桑的睿智。
他要去河口,离开川国,前往东边的花石国。
……
一个时辰后,第四条主道迎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为首一人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始终警惕着四周。在他身后,还有两个骑着马的男子,腰间各有一口长刀,显然身怀武技。其中一人看着天空中的红『色』月亮,有些不安的说道:“绯月之夜鬼门大开,希望今晚别遇上鬼呀。”
旁边的人闻言笑了笑,“这你就别指望了。此地乃是临仙山,是正道仙门临仙谷的地盘,哪个鬼物活得不耐烦了,敢来这里撒野?”
之前说话的人摇头,“我始终感觉不对劲,你说这次的雇主神神秘秘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还催得急,非要在下个月底之前把货送到京都,我看那批货十有八九来路不明,入了京都肯定过不了关口,要被截下来的。”
“闭嘴!”为首之人回头喝斥一声,瞪眼道:“总镖头亲自接的镖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后面两人相视一眼,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与此同时,在临仙山下的另外三条主道上,同样迎来了三队形『色』各异的人马,有的同样是镖局押镖之人,还有的是行商队伍,虽然目的地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他们都途经临仙山,并且是连夜赶路。
……
思无邪上了竹筏,看着长须大汉赶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心头有些惆怅。
“渡河吧!”
他再次出声,戴着斗笠候在一旁的船夫闻言一撑竹竿,竹筏破开水面,滑向了对岸。
这是一条大河,平日里激流澎湃,掀翻了不少船只,凶险万分。但今晚不知为何,水平如镜,安详似湖泊。
船夫熟练地撑着竹竿,一声不发。
偌大的河面平静,唯有一只竹筏划过水面。
思无邪盘坐在竹筏上,调息着。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竹筏才抵达对岸。
船夫控制好竹筏停稳,在思无邪站起时恭敬地递上一颗幽绿珠子,珠子内部氤氲翻滚,三道波纹若隐若显。
思无邪瞥了眼幽绿珠子,摆手道:“这颗定河株你拿着,外人面前轻易别显『露』。”
说罢,纵身一跃,幼小的身影闪了几闪,再看时,已经远离河岸。
船夫看着幼童离去,小心翼翼地收起定河株,竹竿再次扎入水面,竹筏沿着上游慢慢滑去。
船夫心里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
思无邪停下脚步,在四周观望了一会儿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缺了角的玉盘,咬破手指,在玉盘上滴入鲜血,只见玉盘微光一闪,一个红点指向了西方。
思无邪见此收起玉盘,脚下生风,往西方赶去。
如此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微亮,远处出现一座寺庙。
寺庙门口烧着两盆火,把上边的牌匾映照的昏黄一片,牌匾上刻着三个字“珈蓝寺”。
目的地到了,思无邪却没有上前敲门,而是悄悄潜入,很快,他来到了东边厢房。
“叩叩……叩叩……叩!”
他以快慢不一的手速敲打着门,然后收手。
过了片刻,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三十岁的贵『妇』人抱着一个昏睡中的小孩,走了出来。
“大人。”她低声道。
思无邪点头,看了眼贵『妇』人怀中的孩子,道:“先把他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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