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潮』气的冷风,吹开了屋门。
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顺着狂风飘了进来。
浑身湿哒哒的,站在窗前,“死了正好消除主人对她的羁绊,您也该回归正位了。”
“你怎么来了?”吴凌恒抱紧了婉兮,冷声问道。
那个白人躬身,行下跪礼,“属下恭迎主子,重返阳间。”
这人也不知道是谁,头发披在面门上。
遮住了五官,连样子都看不清。
“我先不回去。”吴凌恒探了探她的鼻息。
虽然很微弱,所幸气息尚存。
人死不能复生,自古如斯。
若真的死了,就算玄清那个老牛鼻子在也没用吧。
他松了口气,撩开了她遮挡在脖颈的发丝。
看到她自己故意用刀割开的伤口,心中更是如同万箭穿心。
眼神纠结,而又充满了疼惜。
白衣人错愕,“为什么?”
“除了她之外,我这副驱壳在这世间的牵绊太多了。”他得了她的灵气,身体已经恢复。
搂着她娇小的身子,从床上下来。
白衣人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可是大家已经等了您许多年了,就等您重掌大权。”
“千年都等得,剩下的四年等不得吗?”他搂着她的身躯,拿了外套将她裹紧。
提步走到了外面,外头正月光明亮。
凄冷的华光,照在还湿漉漉的落叶上。
因为小院里没有种秋菊,一些夏开的花朵全都凋零。
此刻看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落寞。
白衣人见他身形,如疾风般离去。
无法阻拦,禁不住自言自语,“因为阳寿只到弱冠,才让我们等四年么?可吴有匪好像不太想杀您……”
——
吴府,东院。
东院是府中,嫡长子住的院落。
虽不如皇宫奢靡,修葺的也比一般大户人家好。
大小比吴凌恒的小院,整整多出来十个。
吴有匪的四姨太小莲正是睡不着,起身打呵欠看月亮。
刚走到窗边,就见到吴凌恒抱着一个女人进院。
“他怎么来了?”小莲狐疑了一声。
东院看守的家丁,并没有吴军阀住处的那么严格。
见是吴凌恒,便放行了。
不过,家丁里有张氏的人。
等吴凌恒人一进去,立刻就撒开腿去找张氏报告了。
只是眼下是凌晨,张氏睡得正熟。
加上平日里有起床气,谁敢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
起来是肯定,要挨一顿罚的。
那报信的家丁硬生生的,被拦在了外面。
他有些着急,“让我进去吧,吴凌恒半夜过来肯定有古怪。”
“可是吵醒她睡觉,我们都得受罚的。”守夜的丫鬟小声的说道。
想想张氏平时惩治下人的手段,都忍不住打个寒噤。
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门外候着等她醒来。
此时,吴有匪还在挑灯。
看着一页页,写满了前线军情的急报。
段军阀足智多谋,腹黑善兵。
孙军阀财大气粗,钱粮武器都是最多的。
两个人碰到一起,打的是如火如荼。
金军阀虽然刚死了儿子,却也改不了爱争夺的『毛』病。
派心腹过去,带重兵把小小庆州围了。
围了庆州的周围之后,却也不开火打仗。
就这么隔岸观火,看段、孙打架。
若他只是这么看倒也简单,可惜他把庆州附近围成了铁桶。
两方的人想出去,是断断不能的。
粮草和援兵想进来,更是会被拦住。
就等于把孙、段两军,都困死在了庆州城。
眼下虽然打着,可是一旦发觉姓金的要坐收渔人之利。
很可能会联手,虽然联手就意味着要分一杯羹。
独吞金矿矿脉谁都想,涉及到生死大事。
可就未必了!
更何况金矿分成两份,还是很多的。
到时候金军阀打不过,也有可能和谈。
这样三人就联手了,可就不好玩了。
不过吴有匪,早就有了准备。
只要让三家结下生死大仇,永远不可调和就好了。
计上心头之下,脸上却无半分表情。
拿了钢笔,就写了一封信。
是写给金军阀的,把这一段时间对尸妖的调查写个清楚明白。
让所有的证据和疑点,都指向孙军阀。
正写了一半,门被人推开了。
就见吴凌恒抱着婉兮,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你……能走了!”吴有匪不会道术,可是架不住天赋卓越。
能直接感知到,吴凌恒的身体状况。
明明刚对付了尸妖那一阵,身体还弱的不能起身。
此刻,周身鬼气萦绕。
步伐也十分稳健,眼神更是带着锐利之气,“我闯祸了。”
“你喝了婉兮的血!!”吴有匪听到他说这三个字,马上就猜到了。
这世上除了婉兮,没人能让吴凌恒认错。
说出自己闯祸了这样的话。
吴凌恒眉头紧了一下,凝视着吴有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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