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咬唇看着她,“你是在故意使小『性』吗?”
“没……没有,我真的解不了他身上的厌胜。”河姑以为她又要用灵力压她了,嘴里都结巴了。
婉兮问道:“为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身上的厌胜又不是我下的。”河姑无辜的看着婉兮。
婉兮拿出另外一瓶尸油,“这么说,只有给他下厌胜术的才能解他身上的厌胜。”
“这不是废话么。”河姑盯着地板,不满的嘀咕道。
婉兮握紧尸油,看向狂躁的唐放,“那得从这里出去,拿到那只日本娃娃。”
被困在这柴房里,四面都用木板封死了。
要出去的话,谈何容易啊。
“不过你可仔细了,其他厉鬼没不像我一样和你有守护契约,没那么好收服的。”河姑昂着脖子,傲然说道。
香腮若雪,下颚若玉。
想来生前应是个绝『色』的美人,只可惜还未长成就祭了河神。
婉兮避开娃娃身上的针,『摸』了『摸』它的小脸,“我只稀得收服你一个,旁的想跟着我还不想要呢。”
收服不得就收服不得,大不了毁了就是。
段薄擎送唐放此物,不就是想铲除夫君的心腹么。
再不心狠手辣,还不被人骑在头上。
“哇,主子,你这样好吓人。”河姑见惯了她温柔婉约的一面,偶尔阴沉下来,让她不自觉的后怕。
婉兮莞尔一笑,柔婉绰约,“有吗?”
“嗯,超凶的。”河姑煞有介事道。
婉兮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了墙上,“时局这么『乱』,不狠点何以自保。”
“所以你只是外表像个小绵羊。”河姑轻声问道。
她闭上了眼睛,“许是吧。”
“可真会扮猪吃老虎,连我第一次见你都觉得你是个软弱可欺的。”她洋娃娃的眼睛凝着她,竟多了几分崇拜。
这才是她的主人嘛,又会演戏,又很腹黑。
婉兮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唐放的时间不多了,明日必须得从这里出去。
河姑突然道:“喂,你手上的伤不疼吗?”
差一点点她就犯困睡着了,被河姑一喊倒是清醒许多。
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两只手上扎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血洞。
瞧着有些下人,不过大多都结痂了。
“谁让你浑身都是刺的。”婉兮困倦道。
河姑不服气道:“是你笨,以前段薄擎都是拎着我的后衣领或者头发的。”
“他倒是聪明。”婉兮现在提起段薄擎,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
一路来柴房要带着它,就不能太引人注意。
让人发现娃娃身上都是刺,才宁可忍着疼也要抱在手里。
夜凉如洗,桂花浮玉。
连狂躁的唐放喊着喊着也没力了,躺在草堆里呼呼的大睡。
梦里,有大河涛涛的水声。
波澜壮阔的河流山丘,是婉兮此生从未见到的。
高高的黄土坡地上,有几百个人匍匐叩首。
那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少女跪坐在高高的祭台上,双手捧着一只烧着火的铜盆。
铜盆被她高举过头,里头的火苗被天风吹的四处起舞。
大风一起,吹落了她的红盖头。
那美丽容颜的少女哭的满脸是泪,樱桃小嘴颤抖的厉害,“不要,我不要祭祀河神,我不要死……”
“河神娶亲,万鬼回避。”祭台下有个打赤脚神婆,神神叨叨的的念着。
跪伏着的几百号人,跟着一起气声喊着同样的话。
神婆又道:“风调雨顺,社稷安稳。”
众人齐呼之下,声势若排山倒海浩浩『荡』『荡』。
“推。”只有这一声音,神婆说的极冷。
那祭台也不知道是这么搭的,神婆身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徒弟上去抽了一根木头。
整个祭台垮塌,上头的新娘登时往河中坠落。
她拼命扒住祭台上的木头,撕心裂肺的求救,“娘……救救我,娘,我想回家。”
最后所有的泪都化成了恨,随着她一起摔入滚滚的大河中。
这个梦着实古怪,伴随着还有她手指上伤口的疼痛。
又疼又麻,就好像被蜜蜂蛰了一样。
婉兮猛地惊醒,身上好像被人披上了什么。
侧眸看过去,是兰竹在照顾她,“三少『奶』『奶』,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事。”婉兮『摸』了自己的额头,冰凉凉的却全都是汗。
兰竹用袖子帮她擦干净头上的汗,“你刚一直在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婉兮刚睡醒有点蒙。
梦里的东西只有一些片段,用力去想还容易脑仁疼。
兰竹道:“你说不要推她下去,推我。”
“不……”不会吧。
婉兮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在梦里说过这样的话。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洋娃娃,它碧『色』的眼中流出了深红的『液』体。
婉兮问了一句,“有人送早饭吗?”
“没有,柴房一天只有一顿饭,还是嗖的的。”兰竹憋着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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