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和他心意相通,在一旁笑而不语。
手里捧着本书,粗略的浏览几页。
“行伍出身的人不是最不喜欢知识分子的酸气,怎么还要给他们发名片?”毓秀发现吴凌恒和婉兮重逢了之后,活泼的不像话。
要知道他带的三个旅的兵都怕他,只因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威严高冷的模样。
吴凌恒收了名片,道:“那是我爹,不过自从吴有匪在金陵发生那档子事以后,他就开始礼贤下士了。”
吴有匪在金陵那事其实就是孔家在背后捣鬼,但是根源却是吴家没有自己的军事技术。
掌握技术就要掌握学识和人才,以前吴大军阀可是不屑这些。
吃了那些教训,自己都上赶着念书了。
“所以你是生出了礼贤下士的心了?”毓秀发现他不仅会带兵打仗,在其他方面眼光也很长远。
看他的神情更加的崇拜了,弄的吴凌恒头疼。
他连连偷看婉兮,心想着——
【这婆娘,平日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件事上那么笨啊,半点危机感都没有。】
婉兮察觉到了吴凌恒的目光,放下了书,“是不是该回去了?”
“方才还看的入迷,现在又要回去,是看到不会了的东西吧。”吴凌恒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迫切,回去只是个借口。
怕是想找纸笔记录下来,找机会慢慢查资料研究透吧。
婉兮被他看穿了,自不好隐瞒,“嗯,有几个地方看的不是很懂。”
“我来看看吧。”吴凌恒道。
她翻开书页,指着上面的几个专有名词,“就是这个,它决定战机上炮弹发射的角度和准头。”
“这是新词吧。”吴凌恒自认博览群书,很难有难道他的。
只是如今各个领域的学识日新月异,打仗这段时间真是落下不少。
他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偏生在两个人女人面前答不上来,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婉兮看了一下印刷时间,道:“是新词呢,好像是欧洲物理学家发表的最新的论文。”
“就这个,问顾一庭他也不一定回答的上。”吴凌恒把书合上,很不温柔的扔给婉兮。
他嘴里的顾一庭,就是今天见到的顾老。
婉兮抱着书,盈盈一笑,“也好,有时间去问问顾老。”
一回到旅馆里,婉兮就拿出笔记本记录。
书本上的页码和提到的段落,全都摘录进去。
毕竟是借的书,时间了还得还回去。
翌日,各大报馆都报道了吴凌恒到访九星图书馆剪彩仪式的新闻。
只有一家不怎么为人所知的小报馆被兜售一空,但凡找报童问有没有《沪上白话报》就一定会说卖完了。
因为供不应求,几乎动用了大半个上海的印刷厂加印。
报馆的老板从一开始入不敷出,马上要倒闭的状态,一下就赚的盆满钵满的。
“到底报道了什么,那么受欢迎。”毓秀吃午饭的时候,看着其他报纸那些不咸不淡的内容,对那份兜售一空的报纸很感兴趣。
上菜的侍者刚好听见,笑眯眯的说道:“听说好像是拍到了吴少帅夫妻同框的照片,写吴少帅剪彩的时候怕老婆的趣事,吴少夫人还捐了一大笔款子的事。”
“啊?竟有这事。”毓秀往嘴里塞了一片牛排,笑的有点干。
吴凌恒放下报纸,皱眉道:“上菜就上菜,怎么那么多话。”
“吴……吴少帅!!”侍者看到过那份报纸,一眼就认出了吴凌恒来。
仔细一看刚才同他说话的毓秀,还有旁边吃蔬菜沙拉的婉兮,马上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立刻鞠躬道歉,慌忙告退。
过了一会儿,侍者拿着报纸送过来,“我们经理知道这件事,责骂了我,让我把这个给您送来。”
那份报纸就是沪上白话报卖脱销的报纸,报纸上其他内容真是写的极其无聊,难怪之前马上要倒闭了。
只有吴凌恒那篇报道是一个新来的记者写的,写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上面除了剪彩的同框照、婉兮捐款的个人照,还有他们两个在图书馆看书时候的亲密照。
毓秀看到那张照片,马上去翻自己的包,把洗出来的那张图书馆的照片拿出来,“是了,我想起来了,这张照片我也有,只是不同的角度。”
当时有两个人记录下了这个画面,一个是当时还不知道是哪个报馆来的小记者,另外一个才是毓秀。
“我当时穿着男装,即便在图书馆里说话了,被人发现是女人,也不该通篇报道这么完整,像是个极有先见之明的人写的。”婉兮思索道。
吴凌恒歪了歪嘴,手指顶着硕大的几个黑体字标题,“还用想吗?段薄擎的人。”
那几个黑体大字赫然写着“吴凌恒畏妻如虎,吴家七成产业归妻保管,携美眷出席剪彩不敢自己出风头”。
小标题更离谱,“为发妻丢下北地战场的将军,论到底是小家重要还是大家重要。”
上面绘声绘色的说了,吴凌恒是怎么爱妻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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