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缓缓减速,韩怀谦从睡梦中苏醒,他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摸向床头柜的装备,粗糙的手感从木箱传到他手上,他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地铁上,方才一下子没清醒还以为在大院宿舍里。
韩怀谦嘴唇干燥,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睡了七个小时,地铁这么久都没停下来过,看来终点站应该在亚联邦腹地处。
地铁哐当哐当的声音提供了最好的掩护,他在车厢内找到一根撬棍,轻轻撬开木箱,里面整齐地堆满了压缩饼干,韩怀谦挠挠额角,心说这没水喝光吃饼干也不管用啊。
他将手掌贴在其他木箱上,小力推动,侧耳仔细听里面的声音,他在每个木箱上都这么做,终于听见液体摇晃声。再次用撬棍撬开木箱,一瓶瓶矿泉水出现在他眼前。
韩怀谦拧开一瓶喝了一口,瞬间感觉活了过来,他看看兰天,后者还躺在他放下的地方,呼吸尚且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他不禁想到:会不会是有人用精神权限把他的意识给弄回去了?
他稍加思索,觉得这个猜想很合理,结合在深渊监狱中兰天每一次昏迷后都没表现出另一个人格,而精神权限的意识交换必须要活人,由此可以断定和兰天交换的人原本就应该是个植物人,活着,却也等同于死亡。
这么久都没醒过来,应该是对方不打算再将兰天的意识囚禁在这具身体里了吧?
韩怀谦想着,开始梳理最近的所有事。
深渊监狱突然崩坏,管理者却有逃命的痕迹,证明深渊的毁灭突发性极强,幕后主使很有可能在摧毁深渊前没有告诉里面的人,为的就是将它伪造成一场事故。他和兰天逃离的过程中巨型涡轮抽疯似的加速也说得通了,目的就是更快速地让深渊从盖亚上消失。
他忽然发现一个疑点:冰洞内矿车前,有管理者死在那里,死因是争抢矿车,那么应该有人逃了出来才对啊。可他和兰天到了矿车终点时,他摸了一把工厂地板,全都是灰,不像是短时间内无人到来的样子。
那些人都去哪儿了?
韩怀谦觉得有些惊悚,矿车一路上就一条道,连岔路都没有,可逃出来的人人间蒸发,尸骨无存,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
兰天在工厂窗户上看到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只是表现得很震惊,韩怀谦不认为有什么稀松平常的事物能吓到兰天,近十年的间谍生涯让他临危不乱。战争时期他们俩曾出过一次任务,但接头人倒戈让任务搞砸了,韩怀谦和兰天被敌方抓获,在严刑拷打时敌人琢磨着这两人身份特殊,一个是董新的接班人一个是杨青云的接班人,若不伤其分毫还可以当做人质,至少不让他们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可两人不知道敌人的小九九,敌人吓唬兰天,用刀假装戳他的眼睛,在距离眼球半公分时停了下来,兰天没有闭眼,还嘲讽说怎么停了?继续啊。
就是这等强韧心智的兰天都在工厂被吓到了,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慌乱?
韩怀谦又想到另一件事,之前的那座城市处处都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在女孩家中做客时,他们吃的米饭水分都很多,像是方便饭里的米那样。他们也看见了女孩的全家福,她的父母笑着一左一右搂着女孩,会识人心的兰天一看就判断女孩的父母有问题,他们的笑太假了,跟作秀差不多,当然这也是兰天经历过这么多人,在常人眼里看不出来罢了。
下人们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般卑躬屈膝,甚至有些蔑视女孩,平日生活中的话语处处透着嘲讽之意,这太奇怪了啊,不管怎么说也是人家爹娘给开工资吧?得罪了小主人,哪天爹娘回来后一告状,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可女孩居然对此无所谓,如同不知道人类语言的含义一般。
而那个女孩呢?身材高挑体态婀娜,是个典型东方美人美人胚子,只不过还没长开,教养素质也好,还有专门的家庭教师教她上流社会的种种礼仪。
韩怀谦停住了思考,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培养方式。
无知的的孩子,名义上的仆人,实际上的监视,与世隔绝的城市的封锁,数十年来没见过父母,只有看照片,睹物思人,专业的教育,却没有教她怎么拥有自己的思想,就像是人肉工具……
韩怀谦的瞳孔猛地放大。
这是……生命之泉计划?
传说在二战时,某国元首曾下令秘密实行一项计划,叫生命之泉。管理者们筛选出最优秀的少女,每一个都是该地区最漂亮、最有智慧的小姑娘,把他们关在一个“生育农场”,从小就教他们上流社会的各种事项,把他们打造成最完美的人类。当这一项进行得差不多时,便由军中精心挑选出的精英同少女们媾和,以人工的方式炮制出完美的后代,是“纯种新人类”。
如果出生的婴儿带有残疾,或检测出先天性疾病,农场中的护士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仁慈一点儿的护士会用毒药将其毒死,而残忍的,则直接将婴儿丢到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或许野狗会啃食婴儿,又或许婴儿会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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