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一天结束,那些离开的支持者都没再回来,第二天清晨,有人打开了通讯,画面中的支持者嚼着吐司,口干了端起牛奶就喝,仿佛兰天身处的实验是早间新闻,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那名支持者吃饱了,抽出纸巾擦擦手:“他们吃了吗?”
“没有。”
老板回答着,三天的实验他必须寸步不离,即使是上厕所也得带着连接网络的眼镜,他想掌握每一刻的情报,自然也就住在了监控室。
“为什么不给他们点吃的呢,你就不怕他们饿出毛病来?”支持者打了个哈欠,“投放食物进去吧,没准儿还有好玩儿的事情发生。”
老板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变态与变态总是扎堆的,老板想起亚联邦的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刻兰天和托马斯的体力都被折磨得一干二净,之所以两人还没晕厥,纯粹是意志力和身体压榨内部养分的原因。
他打了个响指,正在模拟极端气候的工作暂停,天花板上的洞内掉下一个箱子。兰天努力爬到箱子前,发现它正处于解锁状态,他心生疑惑,但还是打开,里面只有一瓶水和一块不大不小的压缩饼干。
兰天看不懂了,对方既然想折磨他们,为什么又要投放物资?难不成想让他们染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代表警报的“滴滴”声响起,兰天将物资紧抱在怀中,翻滚回托马斯身边。
正在进行的是炎热气候模拟,兰天有些犯愁,刚经过极寒,身体的热量都被带走了,现在的气候又会加热瓶装水,体内寒气重时喝热水,胃会受不了,严重时还会发生痉挛,这对二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托马斯看见水,眼睛亮了起来,可他不为所动,懂事地没有出声,只是初生喉结的上下滑动出卖了他的想法,尽管已经没有多少口水供他吞咽了,长时间的折磨让二人身体水分消耗巨大,偶尔托马斯忍不住想在暴雨气候模拟时喝水,兰天都是强行制止住他,以免加速托马斯的死亡。
断骨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血水被暴雨冲刷干净,托马斯整条小腿呈现出不健康的素白色,他告诉兰天自己的小腿没知觉了,兰天心里一沉,只怕是海水中的细菌感染了伤口,过不了几天整条腿将会彻底报废。
他不是没想过用长刀给托马斯做截肢手术,可哪里有包扎用的纱布呢?就算有了,沾满了海水的刀已经成为了新的感染源,真用它来切了托马斯的腿,细菌们可就高兴了,新鲜的肉是最好的培养皿。
“喂!我知道你听得见!”兰天大喊,试图同几小时前通过扩音器说话的老板交谈,“所有折磨我一人承受,孩子是无辜的,他现在需要紧急手术,再晚整条腿都会出问题!”
老板没有回答,支持者却笑了:“多么大义凛然啊,可惜了,文明者没了权限,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时间推移,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支持者打开通讯,他们安静地观摩实验,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他们都是各自联邦的对外事务官、金字塔顶部的商人、狂热科学家,拥有极高的隐秘性和自由权,甚至能一句话调动联邦的部分财力、人事,现在他们一心二用看着实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兰天的荣幸。
托马斯咳嗽两声:“叔叔,水……”
兰天刚要拧开瓶盖,托马斯用手握住他的前臂:“水给你,我快坚持不住了。”
“胡说八道,别瞎扯犊子。”兰天咬咬牙,“你会没事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况且头也很痛。”
兰天沉默,他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托马斯的头被他开了条口子,海水多少渗入一些,造成的感染足以破坏整个人的免疫系统,怪不得明明是小孩的托马斯情况却比兰天更加糟糕。
或许是下意识的忽略,或许是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兰天心底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有责任,但看见托马斯难受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对不起。”他淡淡说道,还是拧开瓶盖给托马斯喂水,尽管他知道这样徒劳无功。
支持者们对这一幕感到无聊,人性这东西说好也好说坏也坏,整天新闻报道心灵鸡汤,再加上他们各自都是疯狂干掉对手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对这般让小姑娘容易受感动的画面无动于衷。
神秘支持者也来了,他那边照例出现吮吸声,又如同尝到美味长舒一口气:“如果这种事就是你所谓的有趣,那我建议立刻进行下一步,我们没心思在这儿看真人秀。”
这次连老女人都点头赞同,老板没有下令,而是道:“稍安勿躁先生,我保证会很有趣的。”
“好吧,反正你说过三天内就会看见,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再过三十几个小时第二阶段测试也会结束。”
第三天,距离上一次进食已经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兰天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进入房间来第三天的早上六点,托马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嘴里喃喃着全是胡话,脑部感染最终令他发烧,可这个孩子很守信,没有主动动剩下的半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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