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雾,舰队海航。
距离秦昆上船,已经三月过去。
秦昆看向船舱里刻在墙上的‘正’字,十八个,不多不少。
“长生!!!长生在哪?”
船上每天都会出现这种咆哮。
三个月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看不见大海,看不见陆地,所有人飘在茫茫大海上,幽闭到可怕,大家甚至无法选择回到以前的生活。
这种境遇会把人最初的好奇慢慢磨灭,继而对现状感受到焦虑、恐惧。
“各位,稍安勿躁,到了三仙岛你们就明白了。”
杏林君的脾气一如既往的好。一开始他也是这么安慰大家的,直到上船后的一个月,他发现已经安抚不住众人了,于是稍稍展示了一下本领。他足足七天七夜没进水进食,见到大家还是不信,把时间又延长到了一个月。
“到了三仙岛,你们自然有机会得长生,享永寿。如我一样。”
一个月滴水不进,如此奇异的景象,比任何解释都有说服力。
许多人也在怀疑,这是不是假象。
是不是大家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蜃界?
这些是不是别人的梦境,或者杜撰出来的虚无?
但老太岁、降头神、安士白几位见多识广的驱魔人确定,杏林君是真实的存在,这里阴灵充沛、也有阳气环绕,绝不是蜃界、冥间那种鬼蜮。
大家只好继续等待。
面对枯燥乏味的海上生活,船上也出现了一些事故。
第一件事就是安士白失踪。
安士白对杏林君说想去船上看一看,然后就再没回来,黑魂教只剩下血斑鸠首领。
第二件事就是黑沙邪师死亡。
这是南洋一流的近战蛊师,一身蛊铠好勇善斗,但某一天忽然得罪随船军士,被那群号称秦狼锐士的家伙戳成了筛子,降头神曾私下找过出手的军士,也重伤而归。
这两件事给囚牛船披上了神秘的面纱,也让众人意识到,在船上不可乱走,也不要惹怒这些人。
三个月的时间里,在期待、担忧、惶恐、焦虑中,棋牌游戏,成了唯一的消遣工具。
诸如血咒、鬼头邪师、王乾、楚千寻、李势、织田胜武、扎尔吉罗德等人,对于这种游戏乐此不疲,每天都在玩。
隔壁在打牌。
赌注从棋子,慢慢变成了法器。
秦昆站在门口过道无奈摇头,王乾胖脸上笑容洋溢,应该是今天的赢家。
妙善走了过来,旁边是莫无忌,二人看到秦昆闲着,聊了起来。
“秦当家,上船三个月了,还是没半点消息。对于长生之说,你怎么看?”
妙善、莫无忌和秦昆一样,都是没有关于蓬莱船的资料的人。
“我觉得,与其好奇长生之说,不如打探一下这艘怪船。你们有没有逛过这里?”
妙善、莫无忌对视一眼,开口回道:“自然是游览过的。”
这艘船的奇怪之处就是很大,大到走不到尽头。因为周围迷雾笼罩,而且船舱制式一模一样,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错觉,先前许多人好奇它到底多大,并且直到安士白失踪,再没几个人好奇了。
“你是说,这船有问题?”二人问道。
“这地方,哪哪都有问题。”秦昆答道。
“贫僧有时候都觉得,做了一场梦。”妙善望着雾霭茫茫的大海开口。
“或许真是一场梦。”
“可惜不是。”莫无忌确定。
“假亦真时真亦假。”秦昆也看向大海,似乎舰队在拐弯,天眼可及的尽头,又出现了前面一艘巨船的虚影。
“假亦真时真亦假?”妙善琢磨着这句话,“那到底是真还是假?”
秦昆笑了笑:“紫衣和尚,你觉得,看到的东西是真是假?”
妙善双手合十:“皆为虚妄。”
“这就对咯。我两位朋友说,以维度的视角看来,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维度视角?”妙善在思考。
莫无忌好奇道:“和我们看电影一样吗?只要是拍出来的电影都是按照剧本演的。而我们是高维生物。影剧里的人物,是被创造出来的。”
秦昆点点头:“那次听王乾和楚千寻在讨论时说的。我觉得挺有趣,就记下了。”
妙善点了点头:“贫僧在佛林寺,听师叔论佛法时,偶尔会提一些诸如此类的事情。”
佛教的宏观、微观论自古就比较出名,最着名的就是那句‘一沙一世界’,好似真有佛教大能见识过微观世界一样。
秦昆道:“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个月前,我扶余山两位前辈的出现。”
上船时,秦昆听到了公孙飞矛、马永江报扶余山切口,直至现在还难以置信。
公孙飞矛乃唐代陪天狗,马永江是大明子民,刚好这两个朝代都有蓬莱船的出现。
“秦当家的,你很担心?”
“对。”
“担心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会不会与他们起冲突。”秦昆顿了顿,“那天楚千寻讲了一个很离奇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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