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重阳。
吕梁山脉不远一处山坳,三个人前来祭祖。
按照农村习俗,分为春祭秋祭,也就是清明、重阳,清明节没有祭祖的后人,会在重阳这一天,将祭礼摆上,告慰先祖,祈求保佑。
“祖宗在上,江家第三十六代长孙伯修告祭先祖。”
跪在地上的人是一位中年人,36、37多岁,领着一位13岁的男孩和9岁的女儿。
这里无坟,三人在磕头跪拜,13岁男孩长得虎头虎脑。
“爸爸,你说了带我和兰兰来认祖坟,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坟都没有一个。”
放眼望去,山中有雾,柏树成林,却没一个坟头。
中年身上带着儒气,不愠不火:“德子,当年并州保卫战,日本人飞机狂轰乱炸,并州附近一片狼藉,最后失守。咱的祖坟也被夷为平地。你爷爷他老人家立志为革命做贡献,去了南方接受调遣,他有过规定,江家后代无论如何也不能数典忘祖,你记着这里是咱们江家的祖坟就行。”
小男孩似懂非懂,小女孩也拉着中年人的手沉默不言。
好似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
寂静的坟头,祭拜完毕,中年人准备起身离开:“以后你长大了,祭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他有了后代,来这种地方,也是祈求先祖保佑他的儿子,平安长大,成为一个可造之材。
三人刚刚起身,突然树上哗啦一抖,浓雾中,先后莎莎作响,掉下来四个人。
“哎呦……”
“我的天……”
“屁股啊……”
除了秦昆安然落地,其他三人带着眼泪,感觉屁股都快摔碎了。
痛归痛,接下来,是惊愕的表情,以及喜极而泣的痛哭:“我们终于出来了!!!”
……
几分钟前,鬼镇里,冯羌叫醒了用睡觉维持生命的古爷、温掌柜,二人听到有出去的方法,彻底懵逼。
古爷老眼浑浊,终于明白要出去了,整个人激动地难以自持,作为卸岭家的家主,他已经认命,做好了死在鬼镇的打算。
这一世,损阴德的事干的太多,遇到现在的情况,纯粹是报应啊……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出来的一天!
在秦昆的带领下,他们发现鬼镇的鬼民,都在镇子旁的柏树林,柏树高大,冒着青烟,这群人好似进行着什么邪恶的仪式。
“原来是江秀才家的后人!”
“有福气啊江秀才!”
“春祭我没收到香火,秋祭也没,看来我家后人,怕是没了……唉。”
这群鬼民有喜有悲,那只秀才鬼有了年纪,衣衫单薄,看起来像个寒酸的老学究,不过他脸上的喜气溢于言表。
“江秀才,恭喜恭喜。”
秦昆虎步而来,望着冒烟的柏树,朝着秀才鬼拱了拱手。
秀才鬼受宠若惊:“秦上师……见笑了,老朽一介酸丁,现在又沦落在此,哪谈得上秀才二字。”
秦昆呵呵一笑,瞅着面前的柏树。
九月九日,至阳之日,秦昆天眼全开,看到柏树树身冒着青烟,那正是阳间涌入的香火!
这处空间,没有任何裂纹,秦昆终于明白了,终于想通了。
任务说‘走出枉死门’,如果这里是枉死之地,那么那扇门,应该就是这棵柏树!
离开这里的方法,定然和以前离开绿柳山庄一样!
自己真蠢,为什么当初光顾着寻找蜃界裂纹,没能想到这一茬呢?!
“江秀才,赏你的!”
今日如果没有江秀才后人的祭奠,恐怕秦昆还得费好大的神才能找到这处出路,他摸出一沓纸钱,江秀才感受到纸钱上浓郁的波动,竟然比子孙后代烧给他的还要多。
江秀才诚惶诚恐:“秦上师,万万不可!”
冯羌不明白秦昆怎么把这只秀才鬼这么当回事,他不耐烦道:“给你你就拿着,罗里吧嗦的是嫌少吗?!”
冯羌双眼圆睁,江秀才吓了一跳:“不敢不敢……小老儿只是觉得受之有愧……”
秦昆看到周围的鬼,微微一笑:“与各位相识,即是有缘,尔等未曾害人,人性未泯,这些钱,赏与你们,之后无论去了阴曹,还是留在这里,记得守本分。”
秦昆拿出五沓冥币、纸钱,撒上天空。
“谢上师赐赏!”
一群鬼民开始哄抢,秋祭没收到供奉的鬼民格外开心,这些钱足够养活自己很久了。
秦昆又拿出一沓冥币,塞在卫员外手里。
“这些天我住你家,吃你饭,这些钱赏你,别嫌少。”
卫员外受宠若惊:“上师哪里话,能招待上师,卫家山庄蓬荜生辉!”
秦昆微微一笑,又塞了一沓过去:“见了这么多鬼,你的马屁是拍的最溜的,我喜欢。”
卫员外一脸尴尬,看到秦昆在笑,自己老脸一红,于是也跟着大笑起来。
鬼的笑声,刺耳尖利,很难听,但是秦昆露出轻松的表情:“尔等得地脉造化,我不干扰尔等生活,切记,阴阳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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