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阙在身后忽然重重咳了一声。
正在出神的小兵这才清醒过来,一见李阙立刻行礼,声音洪亮道:
“想不到是军师大人来了,这里烟熏火燎的,你有何吩咐只需说一声就行!”
其余厨房里正在忙活的人都听见了,手中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
军师在将士们的心中威望很高,不仅有本事,性情还随和,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
想不到军师居然来了厨房,大家立刻起身行礼:“军师大人!”
李阙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各自去忙,然后命大庆拎来半袋稻米。
他回头看向温灵兮,“你不是说有办法吗?那就开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虽然李阙下令让其他人各自去忙,但以他在军中的身份,众人哪敢怠慢。
连说话都不敢高声了,就只能听见锅碗瓢盆间碰撞的声音。
有机灵的还以为李阙是要给自己单独开个小灶,所以立刻为他腾出了一个空余的灶台。
李阙也拭目以待,等着看温灵兮如何能把这些稻米煮得更好吃。
温灵兮打量了一下周围,径直走了出去,回头道:
“麻烦军师派给我两个人,对了,刚才那半袋稻米也带上。”
做饭还需要两个帮厨吗?
李阙的面色有些不满,但没说什么,随便叫了两个人过来,就包括刚才那个叫大庆的小兵。
“你们两个过来,蒋姑娘吩咐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那两个士兵虽然对温灵兮这个周朝人有些不屑,但又碍于军师的威严,不敢不从。
温灵兮带着他们寻到一片树林。
这里其他东西不好找,粗一些的树干还是很方便的。
温灵兮选了一棵已经干枯的树木,指着下端最初的部分,对那两个小兵道:
“麻烦两位了,想办法把这树砍掉,然后把这一段截下来,大概和人的手臂一样的长度就可以了。”
砍木头?要烧火吗?
两人没敢多问,反正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砍一棵枯木还不快吗?
两把斧子交替着,很快按照温灵兮的指示砍下了一大截。
而温灵兮也没闲着,在一旁将他们砍掉的细小木枝堆在一起。
用火折子点燃,旺盛地烧起来,直到烧透成了红色的炭火。
李阙就在一旁抱着肩膀看着,也不明白她在这里做这些无用功有何用处?
在此期间,温灵兮无意间抬头,发现一旁的角落,那个叫闵行昙的女子正远远盯着自己。
她微勾唇,不以为意。
大庆见温灵兮在那里干烧柴火,虽然不明白,但很自觉地举起斧头就要将木段劈成小块。
“等等!这部分可不用来烧火的!”
另一个小兵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刚想要开口询问,可在见到温灵兮那张脸时,也是眼神不由得发直。
不仅如此,一旁做饭的露天营地内,都有很多官兵时不时地往温灵兮身上瞟。
无奈,温灵兮只能朝李阙借了一条丝帕,重新戴在了脸上。
一个人无论生得太丑或太美,有时都是种麻烦。
温灵兮将那半截木头立起,用手量了量,直径大概七十公分。
大小正好!
她现在要做一口臼( jiù),是用来舂( chōnɡ)米的工具。
在老家时,奶奶的那口臼( jiù)是用一整块大石头慢慢凿成的,现在为了方便,用这种粗一点的树干也可以。
温灵兮找来一块烧过的木炭,在木桩的截面儿上画了一个圆。
然后接过一只小斧子,在画的圆内尽量掏空,让这段木桩中间凹陷下去,像一只大大的酒盅。
但这节木桩有一臂长,单用小斧头凿的话实在不方便。
于是温灵兮将刚刚特意烧红的木炭,用竹筷夹着,放到木桩中间被掏空的洞内。
然后让那两个小兵一个用竹筒对着热炭吹气,使其燃烧更旺。
另一人在旁边配合,借着木炭的高温松软木芯,继续向下加深洞的深度。
三个人一起忙活了许久,就对着这么一根木头桩子。
因为借助了碳的高温,周围很快升起了一阵黑色的刺鼻浓烟。
风本来就大,吹得到处都是。
就连露天厨房那边的人都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
虽然大家碍于军师的面子上没敢说什么,但看着温灵兮在那边忙着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便认定她是过来捣乱的!
或许是军师为博美人一笑,单纯带她过来玩耍罢了。
现在本就是饭时,大家都很忙的,结果现在突然少了两个人手,而且弄出这么一堆到处乱飘黑烟。
众人心里多少有些怨言,只是不敢说。
包括大庆和他的同伴,都被黑烟熏得直流眼泪。
“蒋姑娘,你看看这个深度行不行?”
温灵兮打量片刻,觉得差不多了,便让两人停下。
而她自己又去找了一根竹子,然后劈成几条长一些的竹片。
因为刚刚那口臼( jiù)中间是用木炭一点点烧出来的,现在得用竹片将内部焦黑的部位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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