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瞧着狗皇帝。
看来他今日是高兴过头了。
不光胡说八道,还喜怒言于色。
并且还忽喜忽悲,让人毫无准备。
只不过,若不是他提醒,她便又一次忘记自己的生辰。
可为她庆个生,不至于让他高兴成这样。
“皇上朝中是有什么喜事么?”少女慵懒抬眸,略带好奇。
谢昀亭的面颊上,再无方才的伤感。
剑眉微挑,像是带了点欣喜,
“裴大人重整刑部,寻了许多朝臣与许晋徇私往来的证据。
我让他细致整理出来,以便不时之需。”
能与刑部互通的,必然都不是小事。
关键时刻用来要挟人,倒是一弯利器。
最适合与刘李二党争权夺势。
看来这裴贞,刑部为辅许多年,早就看出许多苗头,只待机会取实证。
“还有其他的么?”唐婉美目睁圆了些,带了些兴致。
“再有的话,就是萧州之行已安排妥当,只等有人向兵部告发了。”
明明是以身涉险的事,可听他说起来时的语气,很是向往期待。
看来这件事他早就在谋划,只是没想好到底用不用任思学辅助。
这两个人虽然这些年来往甚少,却因为年少相识,机缘巧合下,浅聊几句就能相互信任。
毕竟,那个任将军虽然偶尔行为无状,招人嫌恶。
却与那些满嘴道义正气,完全不干人事的朝臣不同。
在他骨子里,刻着忠孝礼仪。
干不出来大逆不道的事。
而当年,他错手击中吴铮,居然是以为谢昀亭被萧北俘获。
可就是因为吴铮中箭,才导致他最后下落不明。
所以,狗皇帝因为这件事,没有放过任思学,也没放过他自己。
唐婉缓缓坐直身子,仔细瞧着谢昀亭。
自他与任思学筹划萧州之事起,只对此行浅显说了几句。
其余的,一概未提。
他带着几个人,以朝臣身份,去萧州明查刘禹账目,暗探许晋父子是否与其再勾结。
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让他亲自涉险。
他以己为饵,必然有更大的所图。
而他却,对她只字不提。
“皇上去萧州,可否带上我。”继上次被婉言拒绝后,唐婉又提了这个要求。
谢昀亭闻言,眼眸缓缓垂下,言辞决绝,“不可。”
少女倒是不愠不恼,唇角微微勾起,像在据理力争,
“皇上方才还夸口说,特意去鲸香阁取菜,为贺我生辰。
怎么这会,一个小小要求,就不能满足了呢?”
这么危险的事,在她嘴里怎么就变成小小的要求了呢。
“萧州地势险恶,荒凉贫瘠,还是不去为好。”
唐婉闻言一笑。
“我还在那待过一年,没准还能为你们领个路。”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支箭,不知不觉刺在谢昀亭的心口。
每每想到,他当年没救成她,让她远赴苦难之地,他就会剧痛无比。
而在她被流放之前,母亲甄夫人见官兵抄府,怕寻到三皇子与安家军有往来的证据。
闻安奉芝被被污谋反后,纵火烧府又吞毒自尽。
这都是,他欠她的。
就因为她经历过那鬼域之地的煎熬,就再不想让她踏进那片荒土。
谢昀亭覆上她的手背,目光坚决摇了摇头,
“你留在这等我,至少半月,至多一月,我便回来了。”
去萧州即便快马兼程,也要三天三夜吧。
若路上有些什么事耽搁,怎么能半月回京。
“带我一起。”唐婉想反手扣住他手心,却发现挣脱不掉。
“危险。”谢昀亭不想说出的词,终于被逼迫出来。
唐婉满脸无辜道,
“把我留在宫里就安全了?哪天被刘娴寻个由头处置了,你都来不及会来救我。”
以她的能力和手段,会落在刘娴手里?
谢昀亭不太置信,仔细考虑了这个问题。
按说,她出入宫墙轻而易举,京中又有多处暗桩,若干武功高手,想脱身的话应该不难。
不过,若真那样的话,没准就再不能回宫了。
要不,带她一起去?
谢昀亭剑眉皱起。
此次涉险,是想试试刘娴舍得用几路兵马,取他性命。
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也难保万无一失。
到时候他有一万种脱身的方法。
顾及她的话,恐怕就难了。
“到时候再议吧。”
唐婉见他此次犹豫许久,才下了这个结论,觉着这件事有转机,倒也不再追问。
再议就再议,总比不行好。
萧州刘禹和他那些副将们,简直不配领兵,甚至不配为人。
能看他们被俘或被杀,倒是一番好景色。
谢昀亭的目光再次投过来,变得温润。
语调缓缓,像是自言自语,
“今日天气好,去瞧瞧那日一起跌入的学堂可好?
有许多景色,晚上看不见,是有些可惜了。”
哪里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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